数日前,皇上下了道旨,硬是将苏相的庶长子许给了宸王为妃,且不说宸王战场刚受了重伤武功尽废,那苏眠也活不过弱冠之年,况且两人都是男子,凡是娶了男妃的皇子,表明了再无帝位继承权……
“公子,该上桥了。”一旁的媒婆笑得格外油腻,苏眠一阵恶心,好一会儿才勉强道:“稍等。”
苏眠苦笑,这新服还真是华丽,本该是女子的衣裳,穿在他身上也不显得突兀,苏眠对面前的灵位磕了三个头,温声道:“母亲,你且等候些时候,孩儿必定来接你。”
媒婆又催了一遍,苏眠才起身出了屋子,苏相站在门外不满道:“墨迹些什么,误了时,宸王爷怪罪,岂是你担待得起的。”苏眠一语不发地入桥,未看苏相一眼……
走到街上时苏眠掀起桥帘一角偷偷望去,街上好不热闹,鲜花红绸铺满一条街,街边站满了人,都为宸王娶亲的阵仗之大而感慨羡慕,见他掀桥帘,人群一阵骚动。
“好生俊俏的男子。”
“我未从见过有如此漂亮的男子。”
一人疑惑道: “不是传言苏相的长子奇丑无比?”
另一人笑着拍了拍那人说道:“古往今来哪个话本不是传言奇丑无比实则貌若谪仙?”
苏眠放下桥帘微微叹息,准备了二十年的最后一次殿试,就因一道圣旨失之交臂,有些不甘心啊。
根据下人的说法和他仅有的记忆中,他本是云国左相苏欧的嫡长子,姓苏名眠字子澈。十二岁母亲病故妾室借机上位他便成了庶子,爹不疼娘不爱。
可他自幼天资聪慧十岁便考得秀才,十五岁一考便是举人,后因病缺考,以致十八岁才得进士,今年已得了殿试的机会却被一道圣旨指给了宸王为妃……
不知多久,桥子终于停了下来,苏眠险些吐出来,他的好父亲还真是无时无刻地想折磨他啊,桥子是软木,虽免去了半路上要折腾新娘子的规矩抬起来也必定会上下巅抖,桥夫也是他那位好父亲叮嘱过要“好好”待他的,真希望以后阿姐出嫁不要遇到他这样的情况……
这里已经没有百姓围观了,毕竟谁都怕宸王爷一个不高兴把人抓起来暴打一顿。苏眠掀了帘子,由王府的丫环扶着去了大堂,一路上安静得很,左绕右拐才拐进正厅,厅中已人满为患。
拜过天地,苏眠便直奔婚房倒头就睡。再醒来已是傍晚,苏眠又接着睡,他那父亲打着“不能丢人”的旗号压着他学婚前婚后的规矩,他已经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
慕修推门进来看着床上睡得四仰八钗的“新娘”好一阵无语。
苏眠在梦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脸上爬过来爬过去的,悠悠睁眼,床前不知何时坐了个人,那人的手对着他的脸左三圈右三圈,玩得不亦乐呼呵!苏眠支起半边身子往后退了退,刺眼的光让他不禁抬手遮了一下,许是刚醒,声音也是软软糯糯的:“王爷……”
慕修将他打量了一番,披头散发也遮不住的俊美,纯白色的中衣被他自己赠得半开,露出白皙的胸膛,身段更是一绝,啧,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慕修生出几分逗他的心思,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微抬起来,突然凑过去,做势要吻他,却在一声惊叫中挨了苏眠一巴掌。
空气都安静了下来,苏眠后知后觉地往角落里缩,他打了宸王,他打了宸王!天呐,他把骁勇善战、喜怒无常的万千少女梦中情人打了!
慕修捂着被打的脸愣了几秒,头上飞过一只乌鸦,后面—串省略号……
“你干嘛!”慕修竟然被一个男人扇了一巴掌,这可比被女人扇来的具有杀伤力,苏眠又缩了缩,在床角缩成一团:“是……是你先动手的。”
慕修看苏眠一脸无辜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你……以为我是来干嘛的,嗯?”
苏眠抱着双膝用目光快速瞟了他一眼:“睡觉。”
“我!!!”慕修竟无言以对,摇了摇头:“算了,你休息吧。”慕修长长吁了口气,走了。
苏眠被搅得睡不着了,换了件素雅些的衣服从窗口一跃而出……
不多时,苏眠从正门开门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房中险些冒黑烟的慕修,慕修搭在茶机上的手紧握着茶盏,冷声道:“去哪儿了?”
苏眠拍拍前面的土:“随,随便逛逛。”
慕修对他勾手指,苏眠僵硬地慢慢向前移动,慕修现在的样子徒手撕了他都有可能。
慕修抬眼:“要我请你?”
“不必。”苏眠小跑过去,站在慕修面前
,慕修语气依旧平静如常:“你和李明玉什么关
系?”
苏眠道:“朋友。”
慕修居高临下的捏着他的下巴,捏得苏眠生疼:”什么朋友夜半三更约你去荒无人烟的河边?什么朋友新婚之夜还会把你约出去,苏眠,你在干什么?。”
苏眠疼得冒生理盐水:“你,有病啊,我去见谁,关你屁事。”惹怒慕修未必是好事,但他又为什么要在乎?现在这情况横竖一死。
慕修咬牙切齿地看着苏眠,那眼神仿佛要将苏眠生吞活剥一般:“好,很好。”
慕修将他抱起甩到床上,三两下点了他的穴位,站在床边邪恶地看着苏眠,苏眠被摔得差点吐血,看慕修笑得不怀好意,心中怕起来,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慕修一边解自己的外袍一边道:“洞房花烛夜,你说我干什么!”慕修解了自己的外衣,只留一件里衣,又接着去解苏眠的衣服,先是外挂再是蓝色长袍。
“子澈,过了今晚,你便是我的王妃……”慕修十分下流地低声在苏眠耳畔道,苏眠眼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消失:“你当真要折辱我至此吗?”到底怎么回事?他出去一趟就半柱香时间啊!
慕修单手挑开苏眠的里衣,笑得下流至极,低声唤他:“子澈……”慕修见他闭眼不答也失去了逗他玩的兴趣,正欲将他的衣服系好,却见苏眠紧闭双目,嘴角有血往下滴,他忙解开苏眠的穴道,苏眠闷哼一声皱紧了眉,口中鲜血一下子染红了苏眠胸口的白衣,慕修慌忙将人扶起来:“繇兮,叫御医!”苏眠咬舌自尽了。
苏眠在新婚之夜咬舌自尽了,宸王府乱做一团,第二日上朝,慕修被骂得狗血淋头……
两个月后。
苏眠倚在床头目光涣散,慕修坐在苏眠面前:先前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苏眠不语,抬眼看他,慕修又道:“我不应该那般戏弄你,也不该不问事情原委就认为你通敌。”
苏眠抵紧的唇苍白无血色,听到“通敌”二字后才轻声道:“通敌?”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说的什么,慕修内心一阵自责,在苏眠养舌头的时候他忙于查案,疏忽了苏子澈,下人们也给他脸色看,不幸染了风寒,至今未好。
慕修双手撑在膝盖上:“你知道的,南梦一直对云国虎视耽耽,李明玉是敌国奸细。”
苏眠点头,慕修又道:“那夜,李明玉和南梦使者接头,我们未能看清使者模样,他戴着斗笠,衣服同那夜你穿的一样,府中探子也刚好报道,你消失了……所以……”
苏眠似笑非笑:“所以你理所应当的认为那人是我?”
慕修一时语塞。
苏眠重新躺下,翻身背对着慕修:“既是误会一场,王爷便去忙公务吧,侍身累了。”
慕修听到“侍身”二字心口一阵阻塞,他派人调查了苏眠的平生事迹,得知他文武双全,是个难得之才,却在本该热血报国的时候被他牵连,忙道:“你不必如此自称。”顿了顿又道:“若不介意,我愿与苏公子兄弟相称,府中你来去自由不受约束,我……”
苏眠背对着他道:“王爷此举,有失身份。”
慕修一挥手“什么身份不身份的,你怎的和我那父皇一般刻板,我,我……。”
苏眠坐起身看了看他,笑道:“王爷似乎与传闻不同……”
慕修坐到床上:“毕竟传言嘛,市井谈笑怎能当真。”
“这倒不假。”苏眠勾唇,这传闻喜怒无常冷如寒冰的宸王殿下竟是个自来熟。
养病的时候这宸王偶尔也会来看他,可是每次都被他气的跳脚……
慕修上下打量着他,摸索着下巴道:“原来如此。”
苏眠看着他:“什么?”
慕修话里话外都是酸味儿:“苏公子当真是俊美无双。雌雄莫辩,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啊,文武双全,才赋异凛,这病着都别有一番风味儿,怪不得京都贵女们都说一见子澈误终身呢。”
“王爷不必自卑,来日定能赶上苏某。”苏眠大笑。
慕修孩子气地咬牙切齿:“本王比你帅多了去了!”
“明日便是期限了吧。”慕修思索着,一边掐着手算什么,苏眠倚在床栏上:“什么?”
“你受伤了,我那位老爹给你特权,让你明日才回家省亲。”
“省亲?”
“女出嫁三日后回门,男子也一样。不过,老爹想和苏丞相对着干,硬是将你回门的日子托到现在。”慕修看着苏眠:“传言你们父子不和,即便你真的不喜欢那里也要回去走个过场,你放心,明日我会与你一同回去。”
苏眠点头,还真是令人心烦。
五更天,苏眠被颠醒,他在马车里,头枕着慕修的腿,一条腿放在马车车窗上,一条放地上,双手抱着慕修的一只手,嘴角挂着清口水,苏眠一惊,忙起身坐好,他的睡相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慕修忍着骂人的冲动额头青筋暴起:“苏公子还真是让人惊奇啊。”
苏眠尴尬地打哈哈:“过奖过奖.”
苏府。
慕修先下车,苏眠随后,慕修向苏眠伸手:“我扶你下来。”
苏眠摇头,慕修已将他抱了下来:“别逞强。”
苏眠脸色不好,大有病情加重的趋势,刚才从马车里站起来时都猛摔了回去,现在让苏眠自己走,怕是不能。
门口的小厮早已跑去通报,慕修抱着人便要往门内去,苏眠抓他衣服的手收得更紧了,面带假笑一字一句提醒道:“宸王殿下,我,是,男,人。”
慕修仍抱着他往里走,语气不容拒绝:“别逞能。”
苏眠郁闷地将脸埋起来,双手换成勾着慕修的脖子,他可不认为某王爷有力气把他抱到大厅,这样万一摔了也不至于摔残废。
慕修好笑地看着将脸土里到自己胸口的苏眠:“怎么了!”
苏眠闷闷地回答:“太丢人了。”
慕修噗地笑了一声道:“你可是宸王妃,有什么好丢人的。”
苏眠抬头看着他假笑:“要不王爷试当苏夫人的滋味儿?”
慕修似是故意般将他搂紧了几分:“就算我
是苏夫人,你也是下面那个。”接着大笑起来,苏眠摸索着在慕修腰侧狠狠掐一把,疼得慕修五官把成一团,忍痛道:“哪个女的被你盯上一定是她祖上缺德。”
不知道苏欧怎么想的,相府大门进去竟修了一道七弯八拐的长廊,走完长廊才算到了正院,府中一众人已在等候,慕修放下苏眠,改为单手牵着苏眠。
苏眠双脚着地后苏眠一阵悬晕,好一会儿才站稳,是以,慕修抓住他时他也不矫情了。
“臣,拜见王爷,王妃。”苏相拱手行礼,慕修亦微微点头,苏相引着宸王去了正厅,苏眠随苏清去了偏室。
苏清本是庶子,柳氏死后苏相将南宫氏扶正,苏清理所应当地做了嫡子,而本是嫡子的苏眠却成了庶子,二人都从未觉得嫡庶有别,苏眠自始至终都是待他极好的,苏眠也一直是他向学的榜样。
说是去偏殿,苏清却直接领他去了他原来的院子,进院门苏清就抱着他哭了起来。
这一哭倒是把苏眠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苏清哭了一会儿又自己抹了两下泪:“进屋说吧。”
两人坐在床上,苏眠倚在床头轻咳了几声,苏
清好一阵心疼:“哥,他待你不好,是不是。”苏清双手握着苏眠的双手,苏眠笑着抽出一只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干什么,搞得和羽儿,棉儿一样。”只有他那两个庶妹才这样无时无刻地牵着对方的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苏清倔着嘴:“你不要扯开话题。”
苏眠揉了下他的头发:“王爷待我很好。”
苏清道:“你的事我听说了,我都知道,我知道你过得不好……”苏清用力捶了下大腿:“都是我没用!”
苏眠拉着他靠进怀里:“这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或许,我命该如此……”苏清却是又哭了,苏眠无奈地轻抚着苏清的背,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样爱哭呢。
待苏眠休息好了苏清便邀他去院中喝茶,二人相对而坐,苏清道:“你走后我娘硬要搬进来住,还想大加改造这座院子,我怕她乱来,就自做主张地搬进来了,除了每日打扫外院中的一草一木我都未动过,书房也没动过,都是你走时的样子。”
苏眠温声道:“不必如此,这里既已是你的院子,你便用吧。”
苏清垂着头:“哥哥,我已经十六了。等到立春时我便请命参加东南震灾,到时,就可以接你回来了。”
苏眠放下茶盏:“你想做什么?”
苏清略带兴奋道:“一月前的殿试会上,陛下问我想要什么,我说没什么想要的。他便答应满足我一个条件,若 我能为朝廷立一份功,他便答应赐一个我想要的人给我,我想借这个机会接手东南震灾的任务,让你重新回到丞相府,这样你就是自由身了,也可以参加明年的殿试了,我……”
苏眠打断他:“子若,你太天真了,陛下不会同意的。且震灾一事你从未接手过,东南一带又是两国交界流民众多,你如何能担任?”
苏清一愣:“我……”
苏眠又道:“非我自夸,前几年殿试,我每一次都远在你之上,陛下都未曾说过如此荒唐的话,父亲与陛下又暗中较劲儿多年,我已是王妃,宸王势力不容小堪,你也已是新科状元,相府势力足以……陛下真是欣赏你吗?”
苏清一阵心悸:“怎么会……陛下他怎么……”
苏眠站起身,苏清也随他站起来,苏眠语重
心长地拍了拍苏清的肩:“子若,你知道,帝王最忌什么吗?。”
苏清终于明白过来,抬头看着苏眠:“权倾朝野,功高盖主……”苏清又低下头,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皇帝生性多疑,父亲又好大喜功,他怎就看不清?道底是和兄长相差太远.
兄弟二人有说有笑的往正堂方向去, 突然一盆冷水泼了苏眠一个透心凉 。
“不好意思,没注意到王妃。”苏瑶趾高气昂的看着两人,那副神色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
“苏瑶,你太过分了!”苏清几步上前将靠在门上欣赏自己手指的苏瑶拽了下来 ,苏瑶嫌恶的甩开他的手 :“你别碰我 !脏死了 !”
苏瑶自南宫氏上位后 一直以苏欧嫡长女自居很是看不起人,连同她同父一母的哥哥苏清也一并看不起。自居嫡女的她又常常招惹是非, 因此在京都贵女圈中口碑很差,苏欧本人也未承认她嫡女的身份 。
苏瑶好笑的看着苏清 :“苏子若 ,你跟我才是亲兄妹。干嘛老跟柳氏生的那两个贱种混一起? 嫡庶有别,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苏清不悦地斥道:“昔日二哥待你不薄, 你何必将话讲的如此难听 ?”
苏瑶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那又如何? 如今我才是相府的嫡女, 父亲最宠爱的女儿是我苏瑶,只有你这样的才必需要他们的怜悯施舍!”
接着又指着苏眠嘲讽道“嫁入王府又如何,一个男人去掺和宅内中馈也不知丢读书人的脸!身为庶子还以王妃自居,当真不知廉耻 ! ”
“四小姐好大的威风 !”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吓得苏瑶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阵阵寒意顺着她的脊椎往上爬,心脏好像要从胸口跳出来般战战克克地出声道:“小……小妹见过长姐。”
来人是苏相嫡长女,苏涉云。苏涉云头戴玉簪身着青绿色罗裙 ,衣饰简朴却不失大家风范 ,仪态万方。姣好的面容赛过九天仙女,婀娜的身段令人惊艳。
苏涉云和苏眠皆为苏相的原配夫人柳妍轻所出,苏眠生性顽劣好动放荡不羁像极了年轻时的苏相,苏涉云则像极了其母,温婉大方得体又懂事,六个孩子中苏欧最引以为傲的便是苏涉云,尽管南宫氏上位主母, 苏涉云也依旧是相府嫡女 ,而嫡子则换成了心思更倾向于朝堂的苏清 。
“区区庶女。也敢对王妃不敬,当真是好教养!”苏涉云将就苏瑶的话还给苏瑶,苏瑶虽恨却不敢言表,只得跪在地上发了狠扣地面 。
“丫鬟,速去请城外最好的大夫来 ,再找几个手脚干净的来三公子院中伺候着 。”苏涉云吩咐完丫鬟又让身边的人搀扶着苏眠回了苏清院中。苏清的院子离这儿最近,苏眠又一副随时晕倒的架势也顾不得那么多的陈规旧礼了。
“自己去找父亲领罚。”苏涉云看了一眼苏瑶,苏瑶咬牙切齿地起身离开,苏涉云威风不减当年,谁敢得罪她谁嫌自己太清闲。
苏瑶起身行礼不甘的去找南宫氏告状, 南宫氏外出刚回来 ,二人就直接闹到了客厅里 。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南宫氏并未注意到旁边的慕修,直接跑过来倒在苏欧怀里嗲声嗲气地抽泣:“相爷,你可要为我们瑶瑶做主啊 ~苏涉云那小贱人将我们摇一顿毒打 ,苏眠更是自居王妃将我的瑶瑶好一顿羞辱。”
苏欧直接将人推开 ,觉着自己毕生的脸面都被这女人给丢尽了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苏涉云掀帘子进来:“姨娘好生会颠倒黑白!”
苏涉云先向慕修行礼:“臣女苏涉云,见过宸王殿下。”
“免礼。”慕修微微颔首。
苏涉云又向苏欧行礼:“见过父亲。”
苏欧黑着脸沉声问:“云儿,怎么回事?”
苏涉云再行一礼道:“不知何事,四妹泼了王妃一盆水害得王妃现下高烧不退,若非女儿及时赶到只怕王妃……”
苏欧还未说话,慕修先站起来神色焦急地问:“人在何处 !”
苏涉云身边的丫鬟不急不慢地行礼回道:“王妃现下正在三公子院中休息, 殿下请随奴婢来 。”
慕修随丫鬟出去后苏欧脸色更难看地看着地上抱在一起的母女俩:“四小姐苏瑶顶撞王妃,殴打长姐,送往淮安寺带发修行,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淮安寺,更不许任何人去探望。即刻出发!”
“相爷,你不能……”
“南宫沐柔,教女无方。今日起,降为通房,禁足一月。”苏欧话音刚落南宫沐柔便泪眼婆娑地抱着苏欧的腿:“相爷,您看在妾身为这相府尽忠尽责这些年,饶了妾身这一次吧,妾身以后会好好教导瑶瑶的!瑶瑶从小就没吃过苦, 您不能送她去 ……”
响亮的耳光落在南宫沐柔的脸上,南宫沐柔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苏欧,苏欧骂道:“本以为这些年你会有所长进 ,不想还是如此上不得台面!”
“妾身不过是为瑶儿讨个公道,何错之有?昔日九王爷拜访柳姐姐还……”
“就今日宸王面前,你都不及涉云半分懂事!也配与我的轻儿相提并论!”苏欧怒骂道,“就是有你这样的娘,瑶瑶才会不学无术,到处招惹是非! ”
苏涉云依旧是一脸严肃地看戏,苏瑶母女被拉出去后苏涉云才开口道:“父亲莫要气坏了身子。”
“你说,这宸王如何?”苏欧做回椅子上问她。
苏涉云道:“宸王表面上严肃实则孩子心性,虽手握兵权却因东南一战失了大半军心。父亲不如拥护五皇子。”
“五皇子既不得宠又无心朝堂,你为何觉得我应该投靠他?”苏欧似笑非笑,苏涉云道,“要说得宠,除失踪的太子殿下外当属三皇子慕尚,可慕尚这人没什么心机,再者若五皇子真的无心朝堂,又怎会私下建立军机营?要知道,不争不抢才是最大的争抢。”
“军机营?你怎么发现的?”苏欧气定神闲地喝茶,苏涉云道:“五皇子约女儿游湖时发现的,并且五皇子有意拉拢父亲。”
“你先下去吧,设法告诉五皇子,本相会考虑的。”苏欧笑得阴险至极,苏涉云走到门口的时候对自己老爹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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