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凌霄上朝完特意换下便服,经过御花园,乾清宫,直到深宫内院,一处久居无人的偏僻处。
“美人儿,今日伤势好些了没?”
自从救下楚惟季,元凌霄每日一问。
“未曾。”
这人放下正在擦拭的剑,淡淡地应付她一句。
“哟你,身子还没好全就又开始舞刀弄剑的啊。”
“……知道了。”按下准备练剑的念头,楚惟季莫名地听话。
元凌霄颇有些不适应地挠了挠头。转头去帮他看着炉中药水的火候去了。
没成想她前脚一走,这人后脚借口喝茶跟着一起去伙房了,看她当监工一样注视着沸腾的药罐。
不过这段时间她去哪,楚惟季好似不经意地在她身边出现。有时候她带着奏折坐在一旁的耳房看,某人便刚巧去那里拿书册,环视四周只有她身边下首有一个空位,于是遂坐着观书。
有时候她坐在屋檐发呆,他就在屋檐下吹笛,仍旧是那个笛子,婉转如诉。
所以她合理地怀疑,这人仿佛打开了自动跟随的开关了,粘人程度比她府上的中华田园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一个人没说破,一个人没看破。
就着这局面,看着炉中汩汩冒气的水花,和着眼前氤氲的雾气,元凌霄不以为意地问道:“伤好之后,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总不是四处躲藏的日子,不过放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实在不行,你……”
还没等她说完便被出现的元寄雪打断,
“麻烦下次谈情的时候换个地,这里呛得很……”
两人:不是,我没有。
在元凌霄的精心照料下,楚惟季的伤势已经恢复地有七七八八了,两人这种似雾似花的感觉也在进度条上飞跑,终于在元寄雪受不了这黏糊糊奇怪的氛围,没忍住赶人的时候,楚惟季在初雪降下的一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元凌霄本以为他会好好跟她道个别,结果没成想回来确是人走茶凉,他的东西分毫未动,居榻上一杆翠绿色的笛子,赫然是他手上的那把。
她拿在手上细细把玩,突然想到其实他之前就说过他会走,在某个时光的间隙里他也算给她道别过,只不过她当时没意识到,也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就在那天她问他什么时候走的时候,他欲言又止的那句话:我们还会相见。
于是下一次相见的时机,在冰雪初融,柳绽枝丫的三月三。
不到一季,但也暌违已久。
这次相见,他已经不是那个刺杀失败仓皇而逃的失职刺客,而是名动天下,一曲红绡的惊羽楼翩翩佳公子。这天下明楼汇集众方来客,是销金窋,是名利场,是温柔乡,他是惊鸿一现的魁首——菡萏公子,而她,是欢客,是他的座上宾。
那天,休沐日,她和一群同道相约逛欢楼,不知谁提议,说惊羽楼来了一个绝代风华的魁子,善音律,喜着红衣,不爱见人,身骨级佳,是上好的货色,于是拿着集会的名头,准备一亲芳泽。
只不过美人面没见着,一行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正当她准备和同僚一起走的时候,一个小厮叫住了她:“小姐,请留步,我家公子有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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