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倒也不是装出来的,是她那个年纪那个经历已经足够她过了那个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的时候,光论皮相她一看就是见多了生的好长的漂亮的,会因为气质的不同饶有兴味,真只看脸张起灵算不上祸国殃民倾国倾城,他需要细品是一坛沉封在雪水彻骨冷洌又炙热的烈酒,一定要是好酒之人才会品。
温小凉也是个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只是小姑娘高雅只做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入幕之宾,她爱美色却不好色,听她开玩笑说自己见色起意一见钟情,她根本就不是那么肤浅到只看脸的人。
姻缘天注定,有时候这东西不得不信,没有遇见温小凉之前黑瞎子从来不知道张起灵能在一个人面前全然的不设防全然的放任,她抱着张起灵神色温柔一把团扇不停给他扇风的纤纤玉手,扇柄垂下黑金的流苏绕过她的皓腕落在张起灵的心上。
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刀尖上舔血的人防备心有多重黑瞎子心下再清明不过,而她小小年纪于哑巴张的意义分外不同。不怪黑瞎子总是在若有似无的试探她,哑巴张的情况实在特殊,温小凉对于哑巴张的爱意不会作伪,可再多的情意也经不住一次又一次失忆重启耗费的,一次两次小姑娘可以坚持,再三再四呢?小姑娘是个心软的,她舍不得强迫哑巴张与失魂症相背记住她,日子一久她不会觉得厌恶觉得腻吗?
毕竟就夫妻而言,土夫子真算不上良人,那怕小姑娘把哑巴张养的再清风明月他也依然是张家得家族张起灵,张起灵生来就是承担背负的,不然也不可能在张家分崩离析大厦倾颓的当口还接下张家族长这个烫手山芋。
她和他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她连头发丝都写着恩怨分明,恩是恩仇是仇,她和张起灵根本就不是一路人,她无时无刻不在计较算计得失,如果付出与收获过于不对等,她是一定会收手的。她根本不会心疼之前付出的沉没成本,她是赌徒,她上赌桌和所有杀红眼的赌徒别无二致,但她点到为止,落下帷幕之前所有的偏执不过作戏,她在表演模仿学习独独没有用心,但只要技巧足够一个不沾情爱的人也能演出情深似海九死未悔。
而这个小姑娘本身并不懂爱,她懵懵懂懂如初生的孩童,带着小孩子的天真与残忍。小孩子的脾气简单明了又没有道理,要不然这么说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小孩子是懂翻脸不认人的,温小凉就是个小孩子。那怕她懂事聪慧可她本质上还是个小孩,她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死在她跟前的反应是怕血沾到哑巴的身上,她连下意识去拉的动作都没有,就任由那个踩中机关倒霉的伙计去死,表情稀松平常就好像死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还跟她打过招呼提醒她路不好走要小心脚下的人。
那个伙计对温小凉一直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挺好的,对于这样子的伙计无论是哑巴还是他黑瞎子能救一下都是要救的,而温小凉没有她动都没有动一下,黑瞎子一直以为她是不会救人的。
直到他和哑巴探到一个凶墓中了幻术,她背着哑巴拖着他从那个墓里完好无损的走出,黑瞎子才知道那怕他把温小凉看得再高也仍是低估,别人是藏拙这小孩藏的是汪洋大海,听声辩位着眼于细微,嗅觉灵敏近妖,直觉又准的骇人听闻,她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人,老天爷追着给她喂饭她就是不吃,她在墓里闲庭信步,优雅的像逛自家后花园的娇小姐贵妇人。
“嫂夫人,瞎子今天什么都没看到。”
“我一直都知道黑爷是个聪明人”声音冷冷清清,淡漠如神佛,她洞若观火在黑瞎子说话前开口“这幻术厉害的紧,我一放手黑爷又会中招”
黑瞎子想了又想笑了一下“瞎子算沾哑巴的光”毕竟温娘子见死不救和南瞎北哑一样出名,温小凉一手托着昏迷不醒的张起灵一手拽着黑瞎子对于黑瞎子的话不置可否“黑爷这幻术厉害就厉害在会把人拖入记忆之中最深的无助,为什么阿念会陷入木僵连我都拉不出”她一直知道张起灵的过去很苦很苦,可这般无可复制的苦楚还是温小凉第一次深有感触“黑爷,我……”
“瞎子劝嫂夫人最好不要,嫂夫人是哑巴的最后一块净土,净土不净的话,哑巴未免也太可悲了,嫂夫人现在就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作者:欢迎小可爱找错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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