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能因此让浮州以及江华置于险境啊!” 楚临风看了一眼目露担忧的步准,宽抚的在她掌心握了握,“不过七日罢了。”从战至今,他楚临风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更不要提只是守城罢了。
可即便听到了楚临风的宽慰,步准仍旧心下难安,她下意识的抓住了楚临风的衣袖,目光牢牢的锁在楚临风身后那副巨大地图之上。
楚临风不想让步准继续操心此事,他在步准肩头轻拍两记,“去后厨选几道清淡点的小菜,说了这么多会儿,都还没有用晚膳。”
步准接收到了楚临风专注的目光,晓得他想着让自己出去走走,好好散散郁结在一块的心思,步准倒也没有拒绝,她点了点头,松开了握着楚临风衣袖的手,而后起身离开了书房。
青衣瞟了一眼步准远去的身影,然后看向面前的楚临风,“王爷心底是否也没有完全的把握。”相比较于步准的担忧,作为日常跟在楚临风身边的青衣,显然更清楚楚临风的心思,若非是心里没底,他断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把步准给支开。
“战场瞬息万变,谁能有完全把握。”说着楚临风从手边拿出了一纸书信并递交到了青衣手里,“原本不想走这一步棋,但眼下局势已经由不得我,这信你亲自去送,便说是我问他讨要回的人情。”
青衣看了一眼信封之上的几个大字,心下一惊,但瞬时又表了然,“此去路遥,王爷莫不然……”
像是知道青衣要说什么,楚临风抬手打断了他的说辞,“非你不可。”他明白青衣顾念自己的安慰,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离开,但是楚临风亦有自己的考量,此举是此战的关键,交到别人的手里,他确实放不下这个心。
青衣看着楚临风眉眼间的坚持,在两人长时间的对视注目中,最终妥协的垂下了头。
交代完了一件大事,楚临风也是舒了一口气,当然在这个时候,楚临风也看到了青衣紧蹙起的眉头,他抿唇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走到青衣身边拍了拍他的肩,“你可知他庞术一开始为何会相信我有十万之兵。”
青衣摇头。
“因为段明智。”楚临风笑着道:“依照我们三番两次借道徐淮来看,庞术定然以为我与段明智已经结成了同盟,因此也必定会得到段明智的军事支援,可殊不知,段明智有自己的顾忌,迟迟不愿意出兵相助。”
“王爷是想逼迫段明智增援?”
“不是。”楚临风摇头,“强扭的瓜不甜,再者说你也不要小看了段明智,如今这已然是一滩浑水,若是他段明智见我局势衰微,指不定也会站出来与他们一道分一杯羹汤。”即便步准说服了段明智,但南海对他楚临风根本无忠心可言,为的也不过就是那些个自己的利益,今日他能为利益臣服,明日也定当能为利益倒戈,这样的战友,他楚临风不会也不稀罕拥有。
被楚临风这三言两语说完,青衣不解更甚,既然楚临风意不在让南海增援,为何又要提及此事?
楚临风轻笑,“这道理我懂,但是他庞术不一定懂。”
“王爷是想……”青衣眼中闪过一道亮光。
楚临风点了点头,“总归能让他庞术在近两日不敢轻举妄动。”说着他又看向青衣,“届时你也从此路行走。”
……
步准从外间回来时能够明显感觉到书房的气氛发生了变化,她看着坐在一处交谈的主仆二人挑了挑眉,“这是……”
“饿了,等你。”说着楚临风朝步准招了招手,并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两人对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只字不提,步准虽觉着奇怪,但是也没能问出个所以然,直到入了夜,回了厢房躺在床榻之上的步准,迟迟没见坐在一旁的楚临风上床,她才意识觉着他似乎藏了些事情,“你晚上还有夜生活?”
楚临风放下手中的公文看向步准点头,“还有个约会。”
步准不禁哟呵了一声,一年的相处下来,没承想还真被楚临风学去了几个新潮的词,“蹦迪还是烫头啊?”
楚临风默了默,“夜景演出。”
……
这所谓的夜景演出一词的含义,很快便在庞术处找到了答案,届时他刚与李安商讨完接下来的计划,回到厢房还没有多久,甚至还未曾上榻,庞术便听到了外头的疾步声,他皱了皱眉,这个时候除了是军情他不做他想。
正是因为如此,庞术匆忙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门口看向通传的人,“可是浮州的变故?”
那侍卫忙不递的朝庞术点头,“从南海方向驶来了两艘战船,这会儿已经在浮州靠了岸!”
“可能探到有多少人?”
侍卫摇头,“对方一路行踪隐蔽,若不是守城的将士看到了一点微光进而查探,恐怕都错漏了他们的行踪!”
“船舶停靠岸边以后,也没看到人从船舱之上走下?”
侍卫点头,“夜色昏暗,即便是有人也已经隐在了夜色之下,更何况阳城与浮州相隔有些距离,看不真切也在情理之中。”
庞术仔细听着该侍卫的通传,而后陷入了思虑,楚临风已经对他唱了这么多次虚虚实实的戏码,由不得他怀疑这件事情的可信度,就在庞术疑惑间,李安急匆匆的进入了他的庭院,显然,他也得到了这个消息。
两人目光相对,李安率先开了口,“怎么说?”
“或者是他的缓兵之计?”被楚临风坑骗了多次的庞术,倒是头一次开始怀疑起了楚临风的用意,“南海援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造访,是不是时辰过于凑巧了些?”
“依你的意思……”
庞术凛神,“明日继续我们的攻城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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