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近藤店长听说八满把捐款者的名字写成了“近藤沙都”时,便不好意思地说道:
近藤店长:“你们学校搞募捐,你写你的名字就好,何必写我呢。我毕竟是个外人。不过,你这‘事了拂身去,深藏身与名’的劲儿倒有点像古代茶那国的侠客了。有意思,有意思。”
八满:“《侠客行》您也知道啊?您对茶那国的诗文还真是了如指掌啊。我越来越觉得您在庖厨间舞刀弄筷的太屈才了。”
近藤店长:“你可不要小看庖厨哦。我觉得我的庖厨就是我的草庵。草庵草庵,此间可安。”
近藤店长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切着大头菜丝。
八满:“嗯,对呀!茶那国的侠客和霓蓬国的隐士都是貌似超脱却又极其关注社会和民生的一群人。您说的草庵不就是隐士们创作的隐士文学吗?鸭长明、吉田兼好都是其中的翘楚。”
八满把海带咸菜装进了不锈钢的盒子里,做着各种准备。
近藤店长:“是呢。就这一点而言,两国还真是有相似之处。不过,你们茶那国是既有侠客也有隐士。我们的隐士比较有名,至于侠客么,似乎就不如‘义士’的认知度高了。可就我个人而言,我不喜欢死忠的‘义士’,还是隐士更优雅一点。”
八满:“听说鸭长明在《方丈记》里也有过关于地震的描写。我古文不好,读不很懂。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番情境。”
近藤店长:“他说‘山崩河决,海水倒灌淹没陆地;大地陷裂,水煮喷涌,巨岩粉碎落入深谷。道路骏马,四蹄不稳难立足;大地震撼,屋宇震塌之声,与雷声无异。躲藏家中,随时有塌埋之虞;奔逃屋外,地面又深陷开裂。人身凡躯,既不能像鸟那样振翅飞翔,又不能似龙那般升上云天’。他写的是元历大地震。有时候看了他写的地震,真比自己亲身经历的感觉还要可怕,这大概就是文字加想象力带给人的心灵震撼吧。可是,我并不喜欢鸭长明的一套。他费劲心力地给读者描述出地狱般的场景,最后就一味地宣扬人生无意义,不如早些出家得好。他这种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世界观我是觉得没意思得很。所以我更喜欢你们茶那国的古诗文,从来都不沉沦颓废,不宣扬消极地随波逐流的观念,而是奋发图强地开拓未来。这才是值得尊敬的人的活法呢。”
八满:“哇,您还会背他写的古文啊。过去我上大学时,有些厉害的老师也会在讲台上背一些霓蓬古文。只不过,他们不像您讲的这么好。他们只会背诵,不会点评。您都可以在茶那的大学里讲课了。”
近藤店长:“难道只有大学里的老师才是最有学问的人吗?有道是行行出状元,在我看来,只要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得专业精通,就都是学问大家,是专家。真理不见得就一定在庙堂之高。江湖之远未必没有一番真切的见解。”话音刚落,近藤店长便抬头说了句:“欢迎光临。”原来,店面的窗口处来了客人。
八满忙用围裙擦擦手,快步走上前招呼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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