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些研修生过来打工是要像中介交押金的,合同上的协议特别严苛,很少听说有人能要回押金的。这是得有多大的利益链才允许近似黑奴贩卖一样的生意存在啊?很多人都知道活熊取胆很残忍,都知道象牙买卖是违法的。但在利益面前,道义和约束还算个屁!”
“没错,我们这些老老小小的神就是这样被抛弃的。人对神的信仰终究敌不过利益的诱惑。人放着伊甸园的好日子不过,一定要追求所谓的‘聪明’,之后在世上过着颠沛流离的流放生活,直到死亡。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的伯父那么强,但还是无能为力。”伏姬感怀一通道:“不过,现在的难题也许到了将来的某个时点就会解决。有一天茶那国强大了,也许就不会有小丽那样客死他乡的野鬼了吧?”
“但愿如此。我在大学时,有的老师总在课堂上说霓蓬国的工厂一加班就给钱,工人们都盼着加班。可如今一看,霓蓬国的黑工厂也没啥好的,加班的钱都是拿命换的。幸好我从来就不想在霓企上班,为了那几个钱承受那么大的压力,根本犯不上。”
“没错,读书真的是最好的选择。”伏姬指着炉灶旁的桥姬道:“你看,她们已经开始做年糕了,咱们也去看看吧。”
八满和伏姬走到灶台近前,才看到桥姬制作的年糕是蘸着黄豆面的粘饼。伏姬端起一枚盛着两块年糕的纸盘子给八满道:“豆面饼在霓蓬国是老少通杀的美食。吃吧,大豆富含蛋白质,有助于让女性分泌保持青春活力的荷尔蒙。”
“原来你们吃的年糕是这样的东西啊!我们国内的早市也有卖的。我嫌粘饼糊嗓子,都不怎么喜欢吃。东北到冬天过年时也会做粘豆包吃。反正我是对黏黏糊糊的东西无感。”八满对盘子里的年糕犹豫不决。
“吃一个应应节嘛。”伏姬笑道:“小孩子只有吃了年糕才能茁壮成长。咱们大人吃年糕是为了向神灵表示感激之心。秋天不是丰收了吗,用新米做年糕,上供给神的同时人也吃,这样就人神一体、万物合一了。”
“好吧。看在它这么有讲究的份上,我就吃了吧。”咽下一块年糕后,八满笑着对伏姬说道:“还别说,真挺好吃的。”
“不好吃能推荐你吃吗?再来一块吧。”桥姬又给八满夹了一块年糕放在盘子里,问道:“我们管这种蘸着黄豆面的年糕叫‘奇那粉饼’,你们茶那人管它叫什么呀?”
“我想想。我现在天天说霓语,有时候茶语的词会一下子猛住想不起来。”八满低头苦思冥想,忽然惊喜道:“想起来了!它叫‘驴打滚’!”
桥姬和伏姬闻听同时大笑起来,问道:“为什么叫这样的名字啊?和驴有什么关系?”
八满笑道:“可能是因为驴在棚子里打滚时会粘上一身的干黄色稻草,就和黄豆面的颜色差不多,所以才这样命名吧。”
伏姬盯着豆面饼看了好一会儿笑道:“真的很像啊!越看越像!我原先以为汉字都只能写一些很公文很严肃的东西。现在看来也要看使用者是谁。茶那人用汉字给事物命名就好生活,好活泼!我仿佛看见有头驴趴在我的盘子里。”
桥姬说道:“霓蓬人才喜欢用汉字去写很正规很正式的东西,觉得汉字很高级。但对茶那人来说,汉字就是他们日常生活中用的唯一的文字啊,肯定是怎么搭配都随心情喽。”
“是啊,汉字归根到底之于咱们是外来的文字,我们对它的印象还是那么的刻板。即便平时也会写汉字,可对汉字的态度还是拘谨而尊重的。这大概就是为什么两国人虽然都用汉字,但茶那人比霓蓬人思维更柔软更灵活的原因吧。”伏姬感慨道。
“可是你们也造了不少和制汉语。那些字看上去虽然很别扭,但仔细一想似乎也很讲理。比如,你们把‘身’和‘美’组合在一起,表示教养。对呀,有教养的人行为举止就是很美,很好啊。这个字造的讲理啊。”八满笑道。
闻言,伏姬和桥姬都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桥姬说道:“霓蓬人是造字灵活,但除了拟声词、拟态词其他的造词能力相对较差。我和何瞳在一起这么多年,越来越发现汉字是超有魅力的文字,非常值得好好学习研究。”
“这样啊,看来我也得学一学,找找差距了。”伏姬说道。
桥姬用下巴指着八满,笑对伏姬道:“趁着高人在,你还不赶紧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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