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斯得哥尔摩综合症患者,感谢什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啊?我只感谢面馆的老板每次在我上工前都给我准备一大碗米饭和生鱼片吃。因为工作要一整晚,必须填饱肚子才有力气挨时间。他听说我来霓蓬国的半年都没有吃到过米饭,就连连摇头说:‘那怎么行?那怎么行?’我也就只有去面馆打工时才能吃上米饭。当然,如果我想吃面的话就更容易了。就算是我点他家要价最贵的面,他也不收我钱的。而且,他还问我够不够吃,不够吃可以再加肉加面。除了主食,他们还给我准备了一些面包蛋糕之类的零食。虽然我知道那都是超市里打折的点心,可我依然很感激他们的这番准备。店超小,就一个面博士、一个炒菜师傅和一个跑堂的老阿姨,再加上我一个刷碗的。但他们三个整晚都不休息,一直在工作。只有我到了半夜1点时会有15分钟的休息时间。”
“店那么小,有你歇脚的地方吗?”
“我都是在店外边面博士的轿车里休息的。北阿尔卑斯山间的冬夜异常寒冷,车厢里跟冰箱的冷冻室差不多。但我还是能躺在车后座上直一会腰,揉揉肩膀,捶捶腿。真累啊,累得我死的心都有了。有时候,我还会在车窗上化一个向外窥视的冰洞出来,看一看那个时间的夜街。”
“乡下人过什么样的夜生活啊?”
“跟城里人差不多。小面馆地处那里的‘歌舞伎町’。我上工时会路过一条巷子里的小街,那个街上站着很多穿着大风衣的男人,他们见有男人路过就会主动上前拉生意。所以,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了吧?当地的乡里乡亲们都会在周末时来巷子里找乐。面馆的很多生意也是那种地方的大哥大姐们照顾的。”
念轻声笑着重复道:“那种地方……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凌晨1点是巷子里的红男绿女们人生得意须尽欢的时候,没人会让秋月春风等闲度。”
“去那种地方的都是李白、白居易那样的人吗?让你说得这个风雅。”
“我在那里的生活就像油画一样,经不得细看近看。”八满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休息结束后,我就要赶紧跑回店里继续刷碗。那段时间我的指甲都泡坏了,我觉得简直把我一辈子要刷的碗都刷出来了。后来我到了东京后发誓干什么都不刷碗,除非刷碗的工资比那面馆的还高。等到凌晨2点半时,面馆就基本打烊了。按理说我在刷碗之后是可以帮店里干点其他工作的,但面博士不用我干,让我休息。所以我觉得霓蓬国虽然姓资,但并不是每个霓蓬人都是散发着铜臭味的吸血鬼。”
“凌晨3点下工的话,你怎么回公寓啊?早就没有公交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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