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期末了,来自习室学习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金银花见八满进来,难得地跟她主动打了个招呼道:“下课了?相田老师的课咋样?感觉还行吗?”
“嗯呐,挺好的。刚才他还激昂慷慨地跟我说了一顿他对汉字、外来语的理解呢。”
“你要是觉得挺好的,回头在评教网站上别忘了给他个好评。这年头,学生的评价对老师也越来越重要了。差评多了,这个老师就有失业的危险。”
“行,没问题。”八满心想:师姐对这相田老师的印象还真好,总替他说好话。“对了,您和老师提假期回国过年的事了吗?”
“批准了。不过,代价就是我今年元旦的时候得去老师家跟她一起过年,她非说要给我改个论文啥的。其实我都知道,她就是因为结不上婚,闲的。”
“老师还是看重您,不然能不可能带您去她家呀。反正能请下来假就行了。”
“可我现在又觉得挺愁得慌的。我不知道从国内回来时,给大家带点啥手信才好。”金银花说的这个问题倒是霓蓬国常见的一个特征。某人要是外出的话,回来时一定要给同事朋友等人带些小礼物,可以是钥匙链,可以是仙贝之类的零食,像这种小来小去的东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却是霓蓬人在人际往来中必不可少的社交道具。
“带点啥都行吧?吃的不就行吗,便宜啊。”
“你这样回答问题就不行,不具体,不够严谨。便宜的吃的什么才是最便宜的,最适合做一人一份的手信的那种,这些具体的限定条件你都想过吗?”
“哦,明白了。那就是小袋装的便宜零食。咱们国内有好多这种包装的东西啊!什么波力海苔、沙琪玛、旺旺仙贝、瓜子花生米……这不都是符合标准的手信吗?”
“对呀!我买个海苔就行了,这样比较省钱!”金银花像定了主意般地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并把一个大口袋递给八满道:“这里有几件衣服,都是牌子货。你看你喜欢不,喜欢就给你了。”
八满接过口袋,随便翻出一件,看完新旧程度和款式就惊喜地问道:“这是您的衣服吗?咋不要了呀?这多好呀。”
“我也觉得挺好的。可是这衣服的风格我驾驭不了了,我这岁数的人如果衣服上有个凯蒂猫的话,看上去会不会很弱智啊!”
“原来如此,您是嫌它幼稚了。我不嫌,我都要了,谢谢花姐。”
“不用谢。其实这也不是我的衣服,是金颜转手给我的。她不是决定去加拿大做旁听生了吗,这东西就当谢礼送我了。”
“都是新衣服,这样送人也是够大方的了!”
“呵,人家有大金主养着呢,还差这几件衣服了?”金银花叹息一声道:“我一个月的奖学金才16万圆,你比我强。可金颜比咱俩都厉害,那男的给她的零花钱是一个月25万圆,快赶上刚入职的研究生学历毕业生的工薪了。这次她出国加拿大,也是那男的给她出的钱。你说人家咋就那么命好,能碰上有钱人!”
“不相信未作牺牲竟先可拥有。”
“哟,粤语歌唱得不错嘛!”金银花点点头道:“就是这么回事,她愿意拿青春做本金与那个男的做交易,月收入25万圆、被供去加拿大上学,这都是她应得的。虽然这种交易方式有悖于伦理道德,可不管怎么说,她有钱了,先人一步地过上了自己想要、令别人羡慕的生活。”
“我倒是对她那样的成功无感。可话说,她的研究计划书交上去了吗?论文题目确定了吗?”
“别提了,都是我帮她写的,她不差钱又请我吃了个饭。唉,啥也不说了,有钱真好!”金银花感慨过罢,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你不是相信劳动可以致富吗?我给你指条发财的路子。本科生的期末考试需要监考老师,你参加不?参加就填写一张申报单交给留学生中心,时薪900圆,中午有免费盒饭吃。”
“啊!还有钱啊!那敢情好啊!参加参加!”八满连忙答应下来。
“这种监考的零工还是挺多的。不过,我有时候懒得折腾。咱们学校给的钱就够少的了,人家其他学校组织的资格证考试,每场监考费都是1400圆啊。”
“有钱就比没钱好,我不嫌少。”八满笑道。
金银花看着八满高兴的样子心想:真是个超容易满足的年轻人。我如果和她同龄的话也许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快乐吧。可这种事我见得多了,并不觉得哪里好玩。真羡慕她们这一代人,有的人想得开,有的人过得嗨。我不行,我只能按计划走我自己的人生进程----毕业,回学校上班,评职称,一直熬到退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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