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给小辰拍了很多照片,才把小辰送去别处让他跟着其他小朋友一起听做纸芝居的叔叔讲故事。看着男人行云流水般的安排,八满有些失落地想着:我答应了小野洋介帮他照顾儿子,但实际上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也许是文化差异导致的我爱莫能助吧。
“在想什么?来杯水吧。”黑衣男人递给了八满一只装满纯净水的纸杯。
八满接过纸杯,道谢后笑道:“没想到你还很会带孩子嘛。”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我住在神社,这种事看也看会了。”男人笑道。
“诶?你是神职人员啊?你住在哪家神社?”
“北阿尔卑斯山下的那家神社。说来咱俩还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呢,我有时能看见你晚上一个人去神社安静地坐在木头台阶上。你是在和神灵对话吧?只身一人在夜晚的神社朝圣,这种事情最风雅了。”
“你,你咋知道啊?”八满顿时紧张起来,这个黑衣男人怎么能这么清楚她的一举一动?难不成是个跟踪狂?
“哎,你忘了吗?你还请我吃过从国内带来的花生米呢!”黑衣男人笑道。
八满听了更是不明里就,只好向后退了一步,和男人拉开了距离。
男人笑道:“看来你是真的忘了。你记得你来这边念书之前还去神社辞行吗?那时候正是桃花节,很多人把家里不要的玩具都烧掉了,你还看了半天公仔被烧成灰的样子。你喂我吃花生的事,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吗?”
八满猛然顿悟,她惊讶地看向黑衣男子道:“你是,你是乌……”
男人笑着点头道:“没错,就是我。我就是那只乌鸦,你可以叫我寿秋岚。”
“好的。既然是七五三,你怎么没在乡下的神社里跟着忙活呢?”
“上边派给我的任务就是来大城市采风,看看大城市的孩子们都是怎样过节的,之后好拍些照片带回去给他们看。不过,我个人觉得论起传统的传承来,乡下还是比城里好一点。谁知道他们都是怎么想的,动不动就跟风。我除了觉得城里的乌鸦有点狡猾,爱偷超市货运车的东西之外,没看出来它们怎么就比我们进化了。天下乌鸦一般黑,有啥可互相学习访问的。”寿秋岚厌倦地打了个哈欠说道。
“可我朋友说埃及的乌鸦就是灰色的。”八满把许愿的人生经历转述给了寿秋岚。
“是吗?这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将来有机会我一定要去那边看看。每天都做差不多的工作,真让人心情烦躁,好想辞职来个疯狂旅行的间隔年啊!”
“神灵的使者也会讨厌工作吗?你做了多久了?”八满以为神仙是很牛的一群人,替他们打工一定也很风光。
“再好吃的菜也不能天天吃,再好的工作一直做也要命。今年是我工作的第二年,眼看就要熬到第三年了。”
“我在国内上学时,老师在讲霓蓬人的职业态度时说‘石头上也要坐三年’,他说不能轻易换工作,一定要有毅力和恒心。”
“坐三年?那样的屁股一定会长一堆混合痔的!”寿秋岚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地否定道:“那都是老观念了。不过确实有些年轻人怕跳槽找新工作困难,都会硬着头皮让自己在不喜欢的公司里待上三年。”
“你也打算明年辞职吗?”
“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实没有在同一个地方干上一辈子的心情。一只乌鸦的寿命才不过13年而已,难不成还真得在一个地方从一而终啊?”寿秋岚冷笑一声道:“现在跳槽的年轻人可多了。你知道吗,霓蓬国的职场也有七五三一说。”
“啊?是关于辞职的吗?”
“嗯。说的就是工作不到三年就辞职的初中毕业生占7成,高中毕业生占5成,大学毕业生占3成。据厚生省的调查报告称,这个比例在二十年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至于为什么要辞职,那当然是为了过上比现在更好的生活了。”
“那些辞职的人都如愿以偿了吗?”
“不知道。有的人是讨厌目前的工作内容,有的人是受不了职场人际关系,有的人是为了赚到高薪,有的人是这山望着那山高……反正大家都在找工作、体验职场生活、辞职、开辟新人生。”
“可是,习惯了兢兢业业的年功序列制的霓蓬人好像不太接受这样的事吧?”
“他们爱接受不接受!反正时代是不会为了讨好他们而原地踏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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