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姬看着八满呆愣愣的表情,问道:“你不认识它了吗?它就是那天在丸子果蔬店被主人虐待的小白啊。”
“哦哦!是它!”八满笑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故交。”
被阿宴放到地面的小白摇着尾巴向八满跑过来,很开心地围着八满转圈圈,东闻闻西闻闻并发出了“滋滋”的鸣叫声。伏姬解释道:“它是问你没有受伤吧?”
八满这才活动活动胳膊腿,笑道:“还好我年轻,皮外伤是没有的。刚才多亏你出口相救啊,谢谢你了。”
小白更用力地摇着尾巴,“滋滋”地鸣叫着,很真诚地盯着八满的脸看。
伏姬说道:“它说它是为了报恩,它感谢你那天把它的绳子松开,让它能坐下来。”
“谢啥,举手之劳。”八满抚摸着小白的头说道:“狗也这样仁义。世界上那些恩将仇报的人真是比狗不如。”
“唉,啥人都有。老天是不会亏待任何一个好人的。”阿宴说道。
八满起身拍拍身上的砂子,对伏姬说道:“没帮上你什么忙,反而刺激到了你爹。你还是赶紧去给他找更好的大夫吧。”
“我才是给你添了麻烦,让你受惊十分抱歉。”伏姬很愧疚地说道:“本来我应该送你们出门的,但手头还有一摊子事……”伏姬把鸦天狗推到了神马的背上,让它背着鸦天狗回去休息。
“那不要紧,你忙你的。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于是,八满话别伏姬,被阿宴搀扶着一起向外走去,小白恋恋不舍地跟在她们的身后。
来到大门口,绘马精再次迎了上来。当它得知八满的遭遇,紧张得不断地用手帕擦着脑门上流淌下来的汗珠。“太对不起了,怪我想得少了。我当初跟你多嘱咐一句就好了,霓蓬国这边写的还多是类似繁体字的汉字呢。我以为你在这边留学,一切都会和霓蓬人一样。可我忘了,你在生死关头果然还是首先想到了母语。哎呀呀,怪我怪我,实在是对不起了。”
“没事,多亏了小白了。”八满心有余悸地感慨着,又问道:“你说我要是用假名写个‘马’字出来,你能给我送个什么马过来啊?”
“那要看你写的是平假名还是片假名。你写平假名,我给你送一匹壮一点的马;写片假名就给你送一匹瘦马。反正送过去的马不会跟写出来的字相差太远。”绘马精答道。
八满被一根筋的绘马精搞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哭笑不得地追问道:“你咋这么实在啊?”
“因为我崇尚的还是人和神能容易沟通的时代的‘真诚精神’。古代霓蓬人都是以‘真诚’为美的,所以《万叶集》的第一期才写得很真挚。那时候的陶器花纹也非常简约大方。我受古风影响比较深,所以办事也是一板一眼的。”
“好吧。”八满心想:头一次见能把傻实在说得这么带文艺范的。“说来,霓蓬人写出来的汉字还真是一笔一划。我在一年级学写字时,老师很喜欢那种带着点笔锋,有形有体的字,会把那样的字挂在教室后边的展览板上给同学们看。不过,有时候老师也是见人下菜碟,会把学习成绩好的同学的字挂上去,会把家长经常来给班级擦玻璃的同学的字挂上去,尽管他们的字写得不咋好。”
“那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就事论事的评比还有什么用?你们老师不够真诚啊!”绘马精啧啧地摇头评论道:“相比之下,霓蓬人写字就很老实。不管是谁,写字都是很认真很仔细的。跟字的形体是否漂亮没有关系,把字端端正正地写出来,让看到的人知道你写字时认真的态度就可以了。我是很少见到有写得一手好字的霓蓬人,大家都是写得很端正而已。”
“和我们不一样。我们为了追求美感,有时候还会写连笔字呢。写钢笔字时也在追求草书、楷书啥的。其实,我最怕看别人的手写体汉字,太艺术了,根本不认识。”
“哎呀,你说这个我想起来了!”绘马精一拍大腿道:“最近几年,不少茶那国的留学生和在这边定居的茶那人在过年的时候也会来神社写绘马许愿牌。可他们就是用连笔字写的,我也看不懂啊!所以我根本没法帮他们实现愿望。连笔字太浮夸了,霓蓬国对于那样的字是很排斥的。”
“字如其人,看来做人还是踏实点比较好。”最终,八满和绘马精在写字的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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