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满走进大厅,只见三扇实木大门的门板上都刻有一只站在花枝上的杜鹃。
“杜鹃不叫,门就不开。你想进门,就得先让它叫。”一位白衣红裙的巫女悄然而至,告知了八满进门的要点。
“这么麻烦啊?算了,不去了。”八满转身就往外走。
“喂!”巫女没想到八满会如此态度,忙追着她大声喊道:“你这么快就放弃了吗?”
“进去了对我也没啥好处,有什么可坚持的?”
“但霓蓬人讲究的就是‘不轻言放弃’啊!随随便便就放弃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我又不是霓蓬人。再说,都不问问有没有意义和价值就坚持,那不是成了一条道走到黑?”
“等等!等等!我有事找你啊。”巫女追上来,张开双臂拦住了八满的去路。
“叽叽歪歪的,你谁啊?你有事找我,和我有什么关系?”八满皱眉道。
“你不记得我了吗?你前两天还帮过我来着。”巫女瞪大了眼睛,焦急而期待地看向八满。
八满定定地看了一会儿面前生得白净的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道:“没见过,不记得。”
“我那天被人吊得喘不上来气,是你解开了拴我的绳子来着。”巫女说道。
“啊?你是丸子果蔬店门前的小白啊?”八满先是感到震惊,又立即笑了起来。
“就是我呢。”巫女向八满深施一礼。
“你早说你是谁啊,害我费劲半天。”八满笑着怼了巫女一拳,又问道:“你没跟你主人在一起?咋跑到这里来了?”
“那个女的不是我的主人。我叫伏姬,本来是在这里负责祭祀工作的巫女。几天前我和我爹吵了一架就离家出走了。没处可去时,我就附在了小白的身上。谁知道小白的主人是个变态,经常打小白。我也平白无故地跟着挨了不少冤枉的暴打。你那天不是帮了我吗?这让小白的主人超没面子,回家之后她就狂虐小白,当晚就把小白打死了。我也这样离开了小白的身体。”
“啥?小白被主人打死了?”
“唉,那也不能怨你啊。它主人那么变态,把它打死只是早晚的事。它主人是个经常被家暴的家庭主妇。那女的的老公在公司里也经常被领导骂个狗血喷头。结果,男的回家就骂女的,女的为了发泄情绪就打小白。我算看明白了,他们全家都是在捡软柿子捏。”伏姬很失望地评价道。
“鲁迅先生早就说过了,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他们全家都是只会欺凌弱小的人,只是可惜了小白。”
“我已经把小白的灵魂安置在这疗养院里了,希望它能在投胎前治愈精神创伤。”
“嗯,那挺好的。可你们这里到底是神社还是疗养院啊?你是护士还是巫女?”
伏姬哈哈笑道:“这是个神社风格的疗养院,我是巫女装扮的护士。”
“哦哦,你叫‘伏姬’,是根据龙泽马琴的《南总里见八犬传》起的名字吗?”
“正是。我爹很喜欢那本书,一直把它当成我家的族谱。”
“令尊是谁?如此说来,他的汉文修养很高深啊!”
“我爹就是鸦天狗。他和我伯父不一样,他是个醉心于汉学的妖怪。只不过,我觉得他最近书读得有些糊涂了,人也变得怪诞起来,所以才跟他吵了一架。”
“他也精神创伤了?”
“说不好,反正不太正常了。”
“那我还是走吧。我可不能被他咬了,狂犬病无药可救。”八满扭头想走。
“别走啊。我就是想请你开导开导他的。你刚才不是在门口救活了心脏病突发的三尺老头子吗?”
“心脏病和心理疾病、精神疾病不一样。我又不是大夫,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我爹在正常的时候是不太爱过问我伯父的事的,但他最近似乎对我伯父的事很热心。你不希望念又多一个敌人吧?如果你能做好我爹的心理疏导,我起码能跟你保证他以后不会和你们作对。”
“但是我做不到啊!我说了,我不会看病。”
“你总是这样,没尝试一下就随便放弃。救三尺老头子时你也说做不到,但你还不是做到了?你都不试试就说不行……”
“有没有危险啊?”
“待会进去了,我就站在我爹身后。万一他发作,我就在他脖子上打一针镇静剂。之后你趁机逃跑就是了。我有事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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