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你达人知命、君子乐天。你哪知道她的想法啊!”金银花冷哼一声说道:“她是个心理上的武大郎,上高中时从来不和比她成绩好的人在一起玩。所以她就形成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她觉得她就是最厉害的,处处都比别人强。但现实世界毕竟不是她的想象,没人永远都是她生活中的配角。”金银花愤恨而尖锐地说道。
八满大笑道:“原来是个玛丽苏啊!太幼稚了,只有中小学生才会觉得全世界都得围着他们转吧?”
“对!她就是个玛丽苏!她当时自我感觉超好,总觉得很多男生都喜欢她。有一次,我在北京的另一个女同学想让她陪着去参加一次相亲,结果你猜她说什么?她说‘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否则人家就会看上我了’。我去,你说她还要点脸吗?”金银花狠狠地骂道。
“你们今天是因为这件事闹翻的吗?”八满问道。
“不是。还是因为她嫉妒我。她为了证明自己过得也不差,就给我看了一张她和她西洋学生的合影。那洋学生一脸的大胡子,又长得很老。最开始她也没跟我说她和那洋人是什么关系,我就问‘这是你男朋友吗’----你说,就这样的问题值得生气吗?”金银花拍着桌子质问道。
“不知者不怪。没什么,不就是句玩笑吗?”八满答道。
“之后她就像找到了什么突破口一样地骂我,说不许我侮辱她和她学生的纯洁关系。去他妈的,她纯洁?纯洁还跟洋学生勾肩搭背地撩骚合影。和她相比,我觉得咱们老师已经很正经了!”金银花骂老同学的同时不忘了对比一下自己的授业恩师。之后她就闭上了嘴,喝着酸奶调节情绪。
了然在一旁笑着插嘴道:“你师姐一天的遭遇快赶上我祖上几百年的流离经历了。当初他们就是……”忽然,了然像很怕自己说错话一样地缄默不言。
“他们的就是人和神之间从亲近到疏远,到厌弃到诋毁的关系吧?”八满问道。
了然憋红了脸,还是不想说话。
阿宴看在眼里说道:“你不承认人家也都知道,真相是藏不住的。的确,一目小僧一族的祖上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妖怪,而是扭曲变化着的人神关系。当人类还在幼年时,对神的态度一如子女对父母般的依赖。为了表现对神的虔诚之心,人类都是用活人献祭的。拿霓蓬国来说,早年间的霓蓬人会从人群中选出一个活人做祭品,为了让他区别于他人并防止他逃跑,人们就挖掉了这个人的一只眼睛,打断了他的一条腿。这就是一目小僧一族的由来。说白了,一目小僧一族是人对神的依赖祈求之心的产物。至于我们座敷童子一族,就是人神关系变坏后,人对神的强行利用和绑架了。”
“后来,随着人类的逐渐强大,他们不再愿意用活人做祭品,而是用动物代替。这种现象也是很普遍的,比如,霓蓬人会用鱼来代替,茶那人用三牲,西洋人用羊来献祭。替代物的出现让人神关系从无猜的信赖变成了有条件的交易。再后来,人类变得更加强大,神也被打落了神坛。不再能满足人类需求的神就变成了向人一味索取的面目可憎的妖怪,人类想着的就是怎样驱赶、消灭妖怪了。唉,我觉得这个过程真的很像你师姐的遭遇。走遍天下游遍州,人心怎比水长流。初次相交甜如蜜,日久情疏喜变忧。”了然感慨道。
“我怎么觉得人是在故意用替代物来应付神,把自己藏到不被神发现的地方才会感到安全啊?”阿宴问道。
了然笑道:“想方设法地把自己隐藏起来是人类的动物性本能。动物也是通过伪装和保护色让自己躲避天地、悠然生活的。当人希望在神的面前隐藏自己时,就是把神当成了敌人看待。远的不说,就说现在的霓蓬社会吧,是不是很讲究信息保密?人们是不是都不太希望把自己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之类的有效信息泄露给不熟悉的人?”
八满思索片刻,点头道:“还别说,真的是这样!对那些不太熟悉的老师,我只能查到他们在办公室的电话,却不能知道他们的私人电话。说起来,霓蓬人确实在这方面挺注意的。”
阿宴反驳道:“可随着电子商务的兴起,这些情报可能是没法隐瞒了。相反,我觉得人类是特别愿意在网络这个公共场合去暴露自己、表达自己的。八满她师姐不就是因为暴露了自己才招惹来了这段麻烦的?”
了然点点头,总结道:“人隐藏自己是为了自我保护。至于暴露自己么,肯定只能暴露自己的优越感给别人看,希望得到的就是他人的赞许和羡慕嫉妒。偶尔也会暴露一些失误给人看,就是为了博取别人的同情与关爱。呵呵,这种手段还真是幼稚啊。即便是那些口口声声地说着‘我发状态只是为了记录自己的日常生活,不是为了别人’的假清高们,也无非就是出于一样的心理。”
“就是,真要是写给自己看,那直接写日记就完了呗,发布在网上干啥?”阿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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