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便是个大阴天。八满带上雨伞来到了学校的后门,远远地就看见坐在长椅上百无聊赖的金银花。
八满:“花姐,这么早啊!我还以为我迟到了呢。”八满小跑上前打招呼。
金银花:“不用着急。咱俩还得再等雷老师一会儿。你也先坐会儿吧。”金银花拍了拍长椅,示意八满坐下。
长椅干净得纤尘不染,八满擦也不擦地就坐了下去,笑道:八满:“雷老师还在睡觉吗?从国内到这里还用倒时差吗?”
金银花:“唉,这精细人,去便利店买打折的饭团去了!你可不知道,他昨天还问我,知不知道哪里有卖锅碗瓢盆的,要在访学期间起火做饭呢。”金银花嘲笑道。
八满:“他既然是公费访学的,何必这么刻意呢?就在外边买着吃就得了呗。干嘛要让做饭的时间占用学习的时间。”八满问道。
金银花:“唉呀妈呀,你话说得也太感人了!整得好像大家都在争分夺秒的学习一样。人家不比你,你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人家还想省下访学的公费去给家里人买点啥呢。”金银花笑道。
八满:“这样啊。原来公费还能干这事!但不是有票据吗?买礼物的票据怎么报销啊?”八满不理解。
金银花:“随便写个买书买参考资料的名目就行了,反正那些公费学者们都是这样做的,我都见怪不怪了。”
说完,金银花便打了个呵欠,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八满心想:师姐这是养尊处优惯了,陪着访学的老师走了一天就缓不过乏来。看她这呵欠连天的……
忽然,金银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打招呼了句“雷老师”,便迎上前去。
八满也回头看去,只见雷老师身着运动服,脚踏旅游鞋,和昨天相比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他的后背还背着一个双肩包,一看就是出门远足的样子。虽然他迟到了有一会儿了,但他并没有为自己的迟到感到愧歉,而是把手里的饭团拿给金银花看,并像发现了惊天秘密般地问道:
雷老师:“哎,你看,霓语管饭团叫‘onigiri’,它是不是动词的‘握’变成名词形,再在前边加个接头词啊?那意思就是‘捏出来的吃食’呗?”
金银花:“啊,是的。”
金银花听了雷老师的一番简介,内心感到十分崩溃,心想:这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呢?本门专业的人还有不懂这点道理的人吗?怪不得你上不了讲台,只能在研究所里发文给学校刷论文量……
雷老师:“挺好,挺好。霓语造词还是挺形象挺讲理的。行了,咱们赶紧走吧。今天要去看横滨港,这和我的研究方向有关,而且我不想把时间耗费在逛街和其他无关的行程中,希望你们能理解。”雷老师说道。
金银花:“好的,知道了。”金银花说道。
雷老师:“对了,你才是我的向导吧?那么这个学生她是……”雷老师很戒备地看着八满。
八满:“我想和师姐一起去镰仓,顺便拜拜大佛。”
八满很不喜欢雷老师“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样子,小里小气,好像谁都会算计他什么似的。难怪金银花说他是个奇葩,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雷老师:“哦,你是要研究大佛吗?”雷老师以老师的身份问道。
八满:“不是,这两天见的怪事多了,总做噩梦。拜一拜,除除晦气。”八满半开玩笑地说道。
雷老师不再多问,一马当先地走在了最前边。
从东武练马站去镰仓要在池袋下车换乘JR湘南新宿线。可能是天气的缘故吧,今天路上的行人们看上去都不是很有活力、很精神的样子。大家行色匆匆,目不旁视地奔赴各自的人生方向。池袋不仅仅是JR列车的换乘车站,也是形形色色的人和各不相同的命运交汇在一起的场所。短暂的交集和长久的离散让世界看上去又绚烂又寂寞,繁华与憔悴永远都是一体同生的存在。
早上是霓蓬人上班上学的高峰期,此时的车厢真是拥挤不堪。车厢里的人就像是水族箱中群居的带鱼一样,一个个都只有立锥之地,间不容发地一个贴着一个地站着。
八满也觉得自己快被挤得变了形,她问金银花道:八满:“师姐,看来人家说早班列车会把女的挤怀孕的段子有可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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