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语法吧。全凭语感的话,翻译出来的东西也太天马行空了,也许不会忠于原文。”宫蔷说道。
“但是完全忠于原文的译文根本没法读啊!霓语的特点和表达方式和茶语很不一样。”金银花否定道:“比如,霓语太过委婉,太过谨慎,太过不确定。如果你翻译出来的东西都是‘也许大概差不多’,那让习惯了茶语的‘确定一定肯定’的读者怎么读啊?”
“这就是翻译的标准问题吧?到底是以原文为准还是以阅读体验为准。”小泽兰说道。
“没错,我也觉得所谓的‘信达雅’不见得就是翻译的唯一标准。这可能得根据书籍的分类决定。”近藤老师举例道:“比如,你在翻译经管类的书籍时,肯定是要干脆利落地把书里最有价值的东西传达给读者,此时过于纠结那些霓蓬人在乎的细节真是半点用都没有。相反,你要是翻译文学类的作品,我倒是觉得可以把霓语的温婉矜持之气表现出来。但文学作品也分很多种,这个说起来就要很细致了,要认真分类。我觉得你现在要做的事是确定研究角度,之后进行材料整理和对材料重新分类。”
“好的,我明白了。”宫蔷很是认真地记录下了近藤老师的建议。
“我说,你们是怎么看待翻译这个职业的?”近藤老师问学生们道。
达里奥说道:“过去我觉得翻译没什么了不起的,就是把一种语言转换成另一种语言。而且上学时学的都是一些很基本的生活用语,所以觉得双语互译好简单。但真正落到笔尖纸面去做的话,我觉得自己很没水准,有些词句很难拿捏。口译中只有同传很厉害,一般的口译和陪同翻译其实很简单。但笔译就不一样了,除非很有功底的人,不然根本做不了。比起精通外语的人,还是母语好的人才能做笔译。”
“翻译其实就是对原作的再次创作,本身也是很动脑的活动。有些人觉得翻译是机械作业,甚至可以用机器代替人工。我觉得那样想问题的人实在是又肤浅又没文化。”宫蔷一边说一边在无形中强调了自己做研究的价值。
近藤老师对大家的意见频频颔首,又问八满道:“你对翻译的理解是什么?”
“我在本科时觉得学外语的最高境界就是做翻译,能在两种语言中灵活地跳跃切换,感受异文化之间有差别的相似。但现在,我对翻译的看法发生了变化。翻译就是要让外文入乡随俗,以受众能够接受的语言把原文精炼而活泼地表达出来,且毫无别扭的感觉。如果如您所说,在翻译文学作品时可以保留霓语的温婉矜持,那么茶那读者在阅读时就会感觉作者的格局不够大气,运笔不够酣畅淋漓。那样的话,可能只有少数对霓蓬文化感兴趣的人才能乐在其中。因为他们对霓蓬文化和霓语是持包容理解的态度的。但大多数人却不会喜欢那样的翻译,因为小家子气、没格局。因此,大多数的茶那人宁可看西方世界的电视剧和好莱坞大片,也不愿意看霓蓬文学。霓蓬文学太细腻了,就像一双小鞋,配不上茶那人的大脚。”八满说完之后,她的脸颊有些发红。
“很好啊,这也是一种观点。做学问就是要有自己独立的思考和观点,不然就没法突破前人。”近藤老师表扬道。
而八满却在心中暗骂道:“念,你太过分了!你凭什么用我的舌头说你的话。”
念轻笑两声道:“这才叫真正的同声传译。两人心意相通,发声一致,毫无隔阂。”
“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就算我不如你懂得多,我也想发表自己浅薄无聊的观点,而不是做你的代言人!”八满警告道。
“好好,下不为例。”隐形的念笑眯眯地翘着腿,继续观察着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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