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往前走了几步,抱拳拱手,身体向前鞠躬:“福生无量天尊,玄垣见过玉衍师叔祖。”
岳绮罗不为所动:“人在哪里?”
脸上笑意加深,玄垣很相信自己没有抓错人。
“师叔祖,您可是玄垣最仰慕的人,我在这里待了几十年,就是为了能像您一样。当年您被师祖封在了井底,我把自己封在了千佛洞和锁魂阵里,现在您出来了,我也出来了,您说,这是不是缘分。”
岳绮罗看着他别扭僵硬的笑,脸上不动声色,却是已经看出他并非常人。戾气和怨气太重,不止他的,还有别人的,千万股死不瞑目的怨恨都绕在他身上。也许玄垣自己没有发现,他的一举一动都很怪异,说话的语调也是怪异。
即便是用了别人的身体,也至多是不好控制,说话行动像柱子一样不灵活。而不是这样的怪,灵活,但就是怪。
岳绮罗笑了一下,笑冷,心更冷:“你也配和我相提并论。”
无心微不可寻的把手背在身后,心里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心。难怪当初没找到出尘子师父的魂魄,原来并没有魂飞魄散,而是藏在了锁魂阵里。看来是他和出尘子无意间把他放了出来。
玄垣已经不能用正常的眼光来看待,他在锁魂阵里呆了这么久,多少都会被阵中的怨气影响,现在的他,人不人,鬼不鬼,早就算不得正常人,勉强可看作恶鬼借尸还魂。
况且他生前也算不得心慈。和玄垣相比,倒不如落在岳绮罗手上,岳绮罗作孽,只取性命,一刀下去,人死灯灭,投胎转世又能重新做人。可落在玄垣手上,就不是简单的去死那么简单。因为必要经受一阵折磨,死后魂魄也不得离开,封在千佛洞里,化成怨灵。
玄垣也不生气,只是笑:“师叔祖,我也不和您废话。我想要的东西很简单,第一,我要像您一样灵魂不灭。第二。“他伸手一指无心:”我要夺舍他的肉身。只要把这两件事办到,我心愿达成,自然也就把人放了。“
无心盯着玄垣,抢着开口:“随便你有什么心愿,人呢?不让我们见见?你想要我们的东西,总该让我们看看你的诚意。”
玄垣站在原地和他对视,目光经过无心射向锁魂阵,无心的黑眼珠在火光的照耀下忽明忽暗,让他联想起了一只妖。人就被他藏在石室,没什么大本事的两个普通人。而且周围都是行尸,锁魂阵破,怨灵借尸还魂,最是要攻击活人。岳绮罗不怕,他不怕,无心也不怕,可石室里的两人不能不怕。
轻轻一抬下巴,玄垣把目光对准岳绮罗和无心两人:“福生无量天尊,锁魂阵被贫道重新布置了,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去带人出来。“
玄垣刚出石室,张显宗就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断定抓自己的人不一般。不是他的仇家,抓他又不杀他,或许是想拿他得到些什么。权和钱,他两样都不占,现在唯一会救他的,除了岳绮罗,他想不到别人。
张显宗满含愧疚的苦笑了一下。岳绮罗看不上他,对他没有好脸色,可张显宗知道她会来救他——他不能拖累她。
坐正身子,张显宗将面前的景象尽收眼底,这里很像一间会客室。正中央摆着一张木制罗汉床,床上盘腿坐着一位须发皆白身穿黑袍的老道。老道本是个打坐的姿势,然而一个脑袋歪得诡异,几乎快要侧枕到一边肩膀上。
“你是谁?咋也被绑来了?你认识无心吗?他现在好吗?”
张显宗一瞄不远处的女人。有些狼狈,穿了一身浅黄绿色的棉衣,烫着一头卷发。长得不算倾国倾城,但五官端正,也是干净秀气。身材倒像个葫芦。
张显宗虽然在装睡,可也没醒多久,现在才睁了眼。认出眼前的人,事情一下明朗许多,至少知道谁抓了他。抓了一个又一个,可见来者不善,要的东西也不是简单的一点钱财。
张显宗没再看人,只是继续扫视周围:“你是李月牙。”
李月牙噎了一下。只感觉对方桀骜冷酷,阴沉又锐利,穿着平头百姓的衣服,却像是军装在身:“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张显宗开了口,声音冷冷的沉沉的:“我是张显宗。”
张显宗这三个字一出,李月牙就不再说话。难怪她感觉这人似曾相识,现在对方一报上名字,她便想起来了。他们在猪头山的鬼洞里见过一次,那一次对方打伤了无心。
张显宗一翻身滚到罗汉床旁边,老道死相惊心动魄,脖子上赫然一道刀伤,不但砍断筋脉,甚至连颈骨都几近断裂。鲜血早流尽了,白生生的骨茬翻出来。他并不是穿了一件黑衣服,而是衣服被鲜血浸透,天长地久的染黑了。
老道手边的袖子正盖住了一块刀片,张显宗有些费劲的倚着床沿站起,拿起刀片想要割绳子。门口一阵响动,张显宗迅速把刀片捏在手里,利落的滚回了墙边。
石门彻底被打开,走进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一看张显宗醒了,他古怪的笑着发出压低的女音:“你也醒了,正好,一起见见我师叔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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