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何为离卦

“得赶紧给他找药吃……”

“可就这个破地儿找什么药啊？”

“你没听老话说过吗？世间百毒五步之内必有解药……”

“那赶紧找啊！”

“你找吧！我给你数……”

“行，帮我照着点……”

芊芊一抬脚，刚迈出一步突然意识到不对，回过身来瞪着胡八一

“胡八一，你丫又耍我是不是……”

计谋被识破，胡八一低笑起来，指着芊芊

“胖子，我发现一个问题啊！摔了一茬子之后，你现在的反应比之前快多了……”

“少来………赶你紧想办法救救他！别真挂了，咱们三个人来，得三个人回去，要是少一个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老金虽然平时奸了点、懒了点……但是对咱们不错，关键时刻也挺讲义气，可不能说走就走啊这………说来咱们也挺惨……好不容易想来收点好东西……结果出了这种事……现在又让堵里边了，万一出不去了岂不是……呜呜呜呜……”

“行行行……我说你至于吗？这没到那步呢？看你那点出息……还哭上了，再说，这遍地都是药……”

语毕，胡八一捡起地上的一颗蝙蝠屎

“蝙蝠屎，学名夜明砂，就是治疟疾的偏方，来，帮我把他嘴掰开！”

“真的？那好……”

芊芊抹了抹脸，立即上前掰开大金牙的嘴，胡八一把那蝙蝠屎给他喂了下去，见他真咽了下去，芊芊摇摇头，一脸嫌弃

“啧啧啧……一整粒都咽了诶……”

“对了，你不是屁股也让蝙蝠咬了一下吗？我给你弄一颗去……”

“别别别！我没事，我挺好的……其实吧那蝙蝠压根就没咬着我，我裤子后面有包，它把包咬破了，然后你就拉着我跑了……我没事！你看……”

芊芊转过身，胡八一看了一眼，一伸手猛拍了一下芊芊的屁股，这下某女脸红了，转过身低吼

“胡八一！你干嘛呢！丫占我便宜是不是……臭流氓………”

“谁稀的摸你？别拿你那屁股对着我，公共场合注意点……”

“那还成我的问题了？”

“不然呢？怪我？”

“你……”

芊芊还想再辩解两句，昏迷的大金牙突然醒了过来，猛的一阵咳嗽

“老金……”

二人蹲下身，芊芊赞叹道

“行啊？这药效可以啊，这么快就见效了？终于醒了，难怪有话说解铃还须系铃屎，果然没错！”

“二位爷……我，我这是怎么了？”

“哦，你得疟疾了，我们刚才给你喂了一……”

“诶诶诶……胖子，好了就得了……金爷，感觉怎么样？”

“我……我感觉嘴里黏糊糊的，还挺香……”

“是吗？”

芊芊盯着大金牙看了看，低语

“那您口味确实挺重的……不过老金，话说你也忒怂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一破蝙蝠，就……就这样了？”

“什么蝙蝠啊？”

大金牙委屈道

“我跟你说凯爷，我是差点让那什么给那什么了……”

芊芊点点头，看向胡八一

“看吧！我没说错吧，蝙蝠真差点把他给那什么了！”

“真的假的，老金，你真让蝙蝠给那什么了？”

“不是蝙蝠，是女鬼……”

“女鬼啊？”

胡八一低笑，打趣

“哟？那女鬼跟胖子比怎么样啊？是不是比胖子还难看啊？这样的话你那什么不吃亏吗？”

“不是，我以为她要把我那什么……可她没把我那什么啊！”

“啊？她没把你那什么？那她到底把你怎么样了？”

“她……”

大金牙低语

“她头发特别长，她用头发缠着我脖子，我使劲把她那头发扯开，要不然我就……”

“那你这废话，那她还不是想把你那什么吗？”

“没有，她没把我那什么……”

芊芊一脸懵，挠了挠头

“什么那什么呀？我怎么总觉得你们的那什么跟我说的那什么不一样啊？你先告诉我，你和老胡说的那什么是什么？”

“就是那什么啊……”

“那什么是什么？”

“诶诶，老金，别胡说八道啊，哪儿来的什么女鬼啊？咱们都是受过唯物主义教育的，这点考验都经受不起啊？是吧胖子？”

胡八一适当的转移话题，防止芊芊再问下去

“对对对！”

芊芊移了一步，坐到胡八一身边

“你就是瞎说，怎么会有女鬼！不过……老胡，你可别忘了那洞里的脏东西，我刚下洞就觉得有人盯着我们，是不是那脏东西啊？就是那个人脸脏东西……还有，咱们跑的时候后面不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在追咱们吗？你说，那会不会就是老金说的女……”

胡八一转过头看着芊芊，一言不发，见此，芊芊没再说下去，因为，她想起刚才自己那义正言辞的样子，好像有点打脸……

“对！老金你胡说八道！哪有什么女鬼……没有，什么都没有，肯定是你的幻觉……”

一边说，芊芊一边往胡八一身上靠，半个身子都贴在了胡八一身上，胡八一看了一眼芊芊，低语

“嘛呢？男女有别……别瞎靠……”

话虽如此，胡八一却还是没推开芊芊，由得她靠在自己身上，芊芊不服气，反驳

“男女有别你还动不动占我便宜？之前在李春来面前对我一阵乱摸，还有在船上……刚才在洞里，甚至在北京这些年，你占了我多少便宜？我都没跟你计较！”

“怎么个计较？哟，你别赖着我娶你啊……”

“你想得美！我还嫌弃呢！”

“是不是真心话啊？上次假扮男朋友，一张大团结的演出费现在还没给呢，王掌柜，什么时候算一下账啊？”

“算个屁，你还有脸提上次……当着外人面儿你能不能演得像一点，给我夹菜的时候你那不耐烦的样子，差点就露馅了！还好意思要钱呢，扣了……”

“嘿……我就……”

胡八一还想说几句，大金牙急忙道

“哎哟，我说二位，这都什么时候了？您二位就别在这儿闹了，赶紧想想怎么出去吧！”

他可了解这两人，再由得他们打情骂俏下去，那还出不出去了？

“也是啊……”

芊芊看向胡八一

“老胡，咱们还是赶紧说眼巴前儿的正事吧？这怎么出去啊！炸药把出口都炸塌了……我们是彻底没路出去了……”

“怕什么……”

胡八一笑了笑拿着电筒指向刚才大金牙撞破的那堵墙

“刚才老金这一瞎跑，可是给咱们跑出了条生路来……”

芊芊顺着电筒的光看过去，果然，那墙后面是空的……

二人凑在那洞口前，拿着电筒在里面探照

“老胡，这里面还挺宽啊……”

“诶，胖子，你看见没，这周围都是楸印……”

“是啊，这洞挖的是忒圆了，就跟那圆规画的似的……”

“我估摸着啊，就是刚才外面那摸金前辈挖的盗洞……”

两人商量着，从那盗洞出去，大金牙听得云里雾里，芊芊主动跟他解释了一通，怎么发现的西周鼎，怎么发现的摸金校尉尸体，怎么发现这里应该有一西周墓……

聊完一堆废话后，三人这才往那盗洞里去，不知道钻了多久，胡八一才从一个大香炉后面破炉而出……接着，芊芊和大金牙跟着钻了出来，是一座庙，头顶上的梁已经破拜，但是依稀能看出来那是鱼骨头做的……此地正是鱼骨庙，胡八一说的是对的，鱼骨庙下面就是墓……

刚才钻出来耗费了太大力气，一上来三人就靠在旁边的蒲团上休息，这时，芊芊摸了摸后背，总觉得特别痒……奈何穿着外套，只能随便的挠了两下，可是这一挠却越来越痒，摸着还有些疙了疙瘩的……

胡八一本来在闭目养神，却感觉到到身旁的小胖子动来动去的，不知道在干嘛……无奈，他只得睁开眼睛

“胖子，你干嘛呢？刚出来，安安静静歇会行不行？”

“不是，我总觉得我后背特别痒……摸着又好像有一大疤……但是我抓不到……”

“你把衣服脱下来不就行了吗？把衣服脱了，我给你看看什么玩意………”

“脱衣服？”

芊芊眼一瞪，抓着领子往后一缩

“这不太好吧！”

“你瞎想什么呢？我是让你把外套脱了……”

“哦……”

芊芊脱下外套，胡八一问

“哪儿呢？”

“就右边，上次起红印那地儿……”

待芊芊的领子被撩开，胡八一愣住了，久久没反应过来

“胖子……你这先前那红印怎么没消啊？不但没消，还变了……怎么那么像……”

“像什么？”

胡八一没说话，只觉得心里一阵不安，连忙喊

“老金，你过来……”

大金牙站起身走过来，问

“怎么了二位爷？”

“你看胖子背后这红印，是不是像个眼珠子啊？还是我眼花看错了？”

“我看看……”

大金牙看了看芊芊的后肩膀，刚想凑近点，胡八一就把他往后拽了一下

“离远点……”

“哦……”

大金牙眯着眼瞧了一下，果不其然，真的是……

“哟，凯爷，您这红斑怎么变成个眼珠子了？”

“眼珠子？”

芊芊侧了侧脑袋，想去看，却瞄不到

“我看不见，什么眼珠子啊？什么样啊？”

“这怎么给您说呢？反正就是圆滚滚的，像圆规画的似的……”

“先别管这了，老金，胖子，帮我看看我后背的红斑变没……”

“行！”

芊芊扒开胡八一的领子，低吼

“还真是啊！变了诶，也是一个眼珠子啊老胡……”

“跟凯爷您后背那个一个样……”

“真的假的？”

“真的啊！”

两人自顾自的讨论着，胡八一没插话，一阵沉默，在想着刚才芊芊背上那眼珠子，良久后才说

“是离卦……”

“离卦？”

芊芊看向胡八一

“就是陈老爷子给的那个？你不说你想不明白吗？还有，咱不说眼睛吗？跟离卦有什么关系？”

“对呀，胡爷……这眼睛跟离卦能有什么？”

“这八卦中的卦象除了对应自然现象以外，也可以对应人的器官，而离卦对应的就是人的眼睛……”

“那照你这么说，老爷子给咱们这平安符的时候就知道咱们后背的红印会变成眼睛？那也忒神了吧……”

芊芊一脸不信，大金牙也点点头表示同意，胡八一想了想也说

“是不可能，我承认他是一高人，但不可能有这么神，应该是我和老金在水房聊红斑的时候他听见了！”

“不对啊胡爷，咱们那时候可只聊了红印，没聊眼睛，他怎么能知道呢？”

“那他怎么会对红斑的事这么了解呢？”

胡八一想不通，大金牙只觉得心里发慌

“那老爷子神神叨叨的，到底有什么企图啊？他要真知道什么直接给咱们说不就完了吗？尤其是凯爷，那老爷子还让他夫人在水房里踩点呢……专门等着凯爷……”

“老金你别说了！你这么一说我心里慌……老胡，你说那陈老爷子故弄玄虚，到底想对咱们干什么呀？”

“他不想对咱干什么……他就是想把咱们往鱼骨庙这边引……之前我还以为他指的西南方是往渡口那边去，让咱跑路呢……可是现在，他肯定知道咱们做过摸金，这才让咱们来这儿，不过这老爷子怎么对摸金校尉的事这么了解啊？这里边肯定有问题……不行，我得回去找他一趟……”

“胡爷，您可千万别介，马大胆那亡命之徒能放过咱们吗？老爷子住的招待所可就在那院子里面……万一马大胆让人在那儿守株待兔，我们不就自投罗网了吗？依我看，咱们还是赶紧走吧……也许这就是个皮肤病，回去上301医院找医生看看不就行了？”

“老金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东西是没长你身上……顶着这怪东西，我现在总觉得心里不舒服，老胡，你说的对，咱们不能稀里糊涂的就这么跑了，我跟你一块回去，问清楚这事……”

“也不行，两个人去太过显眼……万一出了什么事也不好跑路，胖子，你还是先跟着老金回北京，我去问老爷子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回去！胡八一你丫别想丢下我，我哪儿也不去，我就要跟你在一块……至于老金，你不想回北京吗？你自个儿回吧！”

“那行吧！”

胡八一点点头，看向大金牙

“金爷，你身上没有红斑，这事跟你没关系，咱都是敞亮人，你这时候自个撤，合情合理……”

“是啊……你要跑就跑吧！怂了就怂了呗，不丢人……”

“我怂个大呲花我，得，既然都到这儿了，那我就舍命陪君子，陪你们二位爷一条道走到黑我！”

“行啊，这可是你说的，我敬你是条汉子！”

三人在下面搞得狼狈不堪，损耗了不少力气，当下先还是打算原路返回，去王大爷家养精蓄锐，吃点东西，半夜再偷偷回那招待所去……

“大爷！”

“大爷！”

王大爷听到声音，从屋内来到门口，却见又是几人

“后生，闺女，又是你们几个啊？咋成这样了？闺女，你又饿了？后生，你又渴了？你，又累了？”

大金牙扶着门框，虚弱道

“都病了……”

“大爷，是这样的，麻烦您给我们两间屋子，让我们跟我这姐们儿歇歇脚！”

“不是我不答应啊，就上次说的那个教授又从北京来了，每次都住在我家，他有个怪脾气，就是不想见外人，这次又带个女助手，就更不方便了……”

“大爷啊，您看，我们都这样了，您就让我们进去歇歇，不就是有个女的吗？我这姐们儿也是个女的，我从来就没觉得不方便……”

“就是啊大爷，都是女的，我还可以跟她做伴呢……”

三人专注的劝说王大爷，没注意到身后的小院慢慢走出来雪莉杨

“胡八一……”

三人转头一看，纷纷愣住了，芊芊反应最快，撞了撞胡八一的胳膊，低语

“诶诶，她怎么在这儿啊？………”

胡八一看向芊芊

“我怎么知道？”

院子里

三人已经换了衣服，还洗了头，芊芊拿着毛巾擦着披在背后的头发，看了看突然出现在这儿的雪莉杨，心里没来由的堵得慌，大家和孙教授围坐在凳子前，雪莉杨问

“我之前去北京找过你们，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你们来这儿干什么呀？”

胡八一尴尬的笑了笑，客气的说

“这说来话长……就不说话了，诶，这位是……”

芊芊看了一眼孙教授，低语

“孙学武孙教授……文物局的专家……”

雪莉杨淡淡一笑，有些意外

“你认识孙教教授……”

“刚到北京那会不知道干什么，帮着居委会发过宣传报纸，一天十块，那报纸上面有写啊……名人……”

“原来是这样啊……”

雪莉杨转向孙教授

“孙教授，这位是胡八一，这位是王芊芊……那是金老板……”

双方都点点头，表示互相认识了，胡八一拿过芊芊刚刚剥开的花生米，边吃边问

“杨小姐，你们又到这儿来干什么啊？”

雪莉杨犹豫一会，低语

“你们两个人的身上有没有长出眼球形状的红斑？”

两人互望一眼，惊讶无比，胡八一诧异道

“你怎么知道的？”

雪莉杨背过身，解开衣扣，撂下衣领，露出了右边肩膀，上面正长着一个眼球形状的红斑……

胡八一不敢相信，想凑近看看，突然，一只手腕把他抓着猛的往后扯了扯

“嘿，胖子，嘛呢？”

芊芊白了一眼，笑道

“你丫什么时候近视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没近视，我就是想看清楚点！”

“你……色鬼……”

“我怎么成色鬼了？杨小姐，你别理她，继续……话说回来，这红斑你怎么也有啊？”

此时，雪莉杨已经扣好了衣服，她想了想，开口说话了，语气中透着愧疚

“对不起，是我害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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