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幽幽黄泉渡之成全

他们已经欠了孟戈太多了，无以为报。不能，再让孟戈出事。

“孟戈……”柳湘君抖着声音，带着哭腔哽咽道，“停下，你的样子不对劲。你停下来吧！求求你，为了救我们，伤了你自己，不值得。孟戈，你已经帮了我们太多了，我们不值得你搭上自己身家性命。”

孟戈，别再继续了。

“别……吵。”几乎是气音，说出了口，却发现连自己都听不到，何况柳湘君。

有什么不值得？天地初成之时，他们所有人最初的梦想，不就是跟顺眼的人玩，做喜欢的事吗？她觉得值得，就值得。

况且，柳湘君有错吗？不过是一心一意爱上一个人，他有错吗？不管柳鹤鸣是人是妖，不管他轮回几世，都想要去到他身边。他有什么错么？

果子在符印之下，开始拔高抽长，逐渐出现人的轮廓四肢。指尖一点金灰色光芒闪现，孟戈屈指一弹，那光芒瞬间没入了柳湘君的眉心，止住了他未出口的话。

凝视着柳湘君盈满泪水担忧的眼睛，孟戈轻咳一声，浅笑道：“湘君，适逢知己，以诚相待，以命相托，孟戈这里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太多的泪水涌出，眼眶承载不住的重量，柳湘君心脏揪着疼。孟戈，你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嘶哑，抖得有多厉害吗？

一只透明的金灰色手轻轻抹去了他的泪水，孟戈笑得欢欣，“别哭，你很好，没有让孟戈失望。你一直是孟戈认识的湘君，如水般清澈见底，光明坦荡，又勇敢坚毅。谢谢你，湘君，没有辜负孟戈的信任，一如既往。”

孟戈两手飞快结印，站立的柳湘君不由自主被拉向左边这个修长的果子，渐渐的，渐渐地融入。

“我得不到，总希望你们有情人能成眷属。”轻轻的，如同叹息，顷刻间消失在空气里。

你得不到？柳湘君来不及多想，他感觉自己被温暖的草木生机紧紧包裹，这是安全的怀抱，有个声音在这样告诉他。灵魂深处的疲惫让他卸下一切，安心依赖，任由自己与那些自然的生机融合，融合……

“乖，安心睡吧，醒过来就能见到你想见之人了。”柔柔如春风般的嗓音，于是，他闭上眼睛，彻底放松下来。

“湘君……”柳鹤鸣眼睁睁看着柳湘君飘浮起来，一点点远离他，急得不停掉眼泪，“呜呜呜……湘君呢？湘君，你去哪儿？”

“嗖！”须弥接住柳鹤鸣软倒的魂体，轻轻放到柳湘君身侧，回头看向虚弱到站立不稳的孟戈，“你还好吧？不要勉强，若为救他们二人，伤了你，我们绝不接受这个结果。”

柳鹤鸣身上有他们需要的至关重要的东西，他不能出事。但是，若因此致孟戈出了什么意外……须弥咬紧了唇，看向把孟戈扶起来，正在给她渡法力的秦铮。

“别担心，我没事。”摆摆手，孟戈冲须弥安抚的眨眨眼，轻笑道：“就是力量消耗过大，休息可以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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