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青柠。
别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我。
“砰砰砰。”
“求求你。孟戈,求求你。”一声声,一句句,不肯停止。
孟戈狠声斥道:“小郡主如此苦苦纠缠,可知他人困扰?生死簿上,个人皆有缘法。小郡主怎就如此看不破?整日纠缠于孟戈,扰乱地界秩序,小郡主可知如此行径,只会使他人遭受苦难深重?”
那男人乃真佛之体,至人界游历不过是修行佛心。他于你是大千世界,你于他不过沧海一粟。
青柠喃喃:“小和尚……”
“那要怎么办呢?孟戈?”
“我忘不了他,鬼不是没有梦吗?我日日夜夜做梦,梦里全是他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瞪着我,质问我为何负他?我想跟他解释,我想要求他原谅。可是,他就那样消失了……呜呜呜,我怎么也抓不住。他不听我说,他不见了……孟戈,求求你。”傻瓜啊,那不是梦,那是你的记忆。
浑身狼狈的青柠一想到那些梦,就瑟瑟发抖,鬼明明没有眼泪,血红的液体疯狂从她凸出眼珠的眼眶狂涌而出。
“孟戈,你知道吗?他总是一个人,大好年华通通给了那些经文和禅坐。孤零零的模样,如同没有呼吸的死物。”
“他总是整日整日,守着那空荡荡的佛堂,对着那冷冰冰的佛像。他的眼底,一丝生气都没有,他快死了。他告诉我,他在一个深渊沼泽,那无穷无尽的漩涡在吞噬他,他要窒息了。”
“孟戈,他是生是死,没有人在乎。他周围来来往往好多人,他们没有人救他。他伸出的手……呜呜呜……没有一个人想要拉住他。然后,他放弃了。任由自己被黑暗的沼泽吞噬,沉入无尽的深渊。一直,一直陷落。哈哈哈……没有人,救他。”
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刺穿了脆弱的魂魄,女鬼的声音凄厉又决绝,语句颠倒。
“好心疼他呀!我想把他塞进胸口妥善安放,给他温暖和拥抱,告诉他,有一个人在乎他。他不是一个人,没有人要他,我要他。我陪着他,一直一直陪着他。”好痛啊,原来,灵魂被刺穿,是这样的感觉。
“明明,他还是个孩子。受伤了,他会流血,不吃饭,他也会饿得晕厥。明明他也只是个有血有肉的平凡人。可是,生而为人,却不许他有人的七情六欲。为何?为何,要对他那样残忍?为何啊?”紧紧攥紧手上的佛珠,眼前仿佛又浮现那双无悲无喜古井无波的双眼,女鬼的声音缥缈得吓人。
“好残忍啊!明明想要一直陪着他,明明只是想好好爱他。我真没用。呵呵……像个什么事情都做不好的废物一样。……我毁了他……我该死”
孟戈豁然转身,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四散的魂魄,流窜的墨色煞气从女鬼的身体里疯狂涌出来,她的胸腔被尖利的指甲狠狠撕扯开,一个好大的洞,那个洞几乎占据她半边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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