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胎?转世?”青柠轻声呢喃,愣愣地扫视满屋子的人,最后看向面前提防着她靠近孟戈的两个男人,惨笑道:“你们爱人在侧,自是能够颐指气使。我的小和尚此时不过稚幼孩童,那些怪物近在咫尺,他生死未卜,我要如何视而不见去转世投胎?”
平铺直叙的事实,不叫不喊的声音,直击人心。
须弥和柳湘君两个过来人感同身受的红了眼眶,担忧地看着惨笑着的青柠。
“上一世,我们因为误会分开。直到我身首异处,都没有机会跟他解释一切。我要怎么甘心去投胎转世?真心爱过的男人此时也许正被怪物环视,我要怎么做到视若无睹?我也不想一直腆着脸求你们,可是,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就等同于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啊,你们都是高高在上有本事的大人物,不如你们教教我?”青柠不想咄咄逼人,她不想,她只是忍不住。
“青柠。”孟戈轻声呢喃,她一路看着这个孩子在这黄泉地狱挣扎,她知道她有多不容易。
柳鹤鸣和秦铮寸步未移,面色难看,眸色深沉。
冷漠疏离的眼神,不肯让步的表情,青柠突然觉得很累,很绝望。
珍惜地摸摸腕上的佛珠,青柠轻笑道:“我知道,非亲非故,你们帮助我是可怜我同情我,是你们人好心善。你们不帮助我,也并不是你们冷血无情,见死不救。罢了,就这样吧,我放弃了。”
世间多的是落井下石的人,少有雪中送炭的佛。
“孟姐姐,我只有最后一个请求,我最后一次求你,好不好?”青柠轻轻地问,像自言自语一般,“我不要去转世投胎,我想去到小和尚身边。生也好,死也好,我想待在他身边。哪怕最后魂飞魄散了,我也想最后一个待着的地方,是有他的地方,哪怕在这片天空之下灰飞烟灭,也好过这样不死不活的煎熬。”
久久的沉默,没有人说话。
冷硬如柳鹤鸣秦铮两人,亦忍不住为青柠这样的心意动容,更别提本就心软的须弥和柳湘君了。
孟戈忍着眼泪走到青柠面前,抬起她的脑袋,封住她不断掉落血泪的眸子,轻叹道:“小郡主,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小和尚上辈子不得善果,哪怕我帮助了你,送你去人界,你也落得个魂魄破碎而回,这些都是为什么?小郡主,我能为你心软一次,就可以心软第二次,因为你让我看得顺眼,你叫我一声孟姐姐,我就认你这个妹妹。”
孟戈拉着她坐下,倒了一杯三清茶给她,道:“都说因果轮回,我是从来不信这些,因为我不需要。但是小郡主,你隶属人界,你在这六界之中,你永远也跳不过这天地规则。天道,不是你能左右的东西。那个小和尚,他是六界唯三的真佛之体,入世只为了修心,而你,只是他所有修行中的一个意外。你,只是为了成就他,懂吗?”
很残忍,却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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