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被带走后的数日里,再无鬼魂出来,我便转去查阅资料,想弄明白当年的惨剧到底如何发生。尽管孤魂野鬼讲了不少,但都只是提了大旱,除此之外,县令提了贪官污吏,便再无其他更细致的东西,这恐怕与当时各阶层的眼界有关。
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样的,历史上灾难发生的原因与之契合,不外乎天灾人祸,丁戊奇荒同样如此。
天灾毋庸赘言,无非是极端气候,其实这场大旱灾并非是从光绪三年才开始,这位皇帝继位之初,既光绪元年(1875年)就连日无雨,朝廷、官员、绅士、百姓等各阶层进行无数场祈雨,但均以失败告终。无雨无收,到光绪三年达到顶峰,旱情波及范围极广,包括山东、河南、山西、陕西、甘肃、辽宁、安徽、四川等地,这其中以山西为最,持续时间最长,一直到光绪五年(1879年)才有所缓解。时任山西巡抚的曾国荃戎马一生,见惯各种场面,铁石心肠,但这场灾难令他发出“茫茫浩劫,亘古未闻,历观二十一史所载,灾荒无此惨酷”的感慨,并称之为“二百余年未有之灾”。
至于人祸最是复杂,尽管我非常不愿意承认人祸,因为人祸意味着灾民咎由自取,会减少同情心,但不得不承认,这场灾难的发生,人祸确实占据不小的因素。
先从清廷说起,古往今来,一方有难,统治阶级必要率先去赈灾。当时清政府倒也做了,但做的极不成功,就因一个字:穷。
对外不停的签各种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花去大量的白银。
对内各种缺额不停增加,粮食问题尤为突出,1860年户部盘查粮库发现,全国存粮约520万担,缺额近84%;至于国库存银,更是可怜,1864年时国库存银仅有6万余两白银(镇压太平天国之后)。真是“海内穷困已极”、“内外库储俱竭”,贫困如此,如何救灾?
再者,为了应对鸦片造成的贸易逆差,除了林则徐雷厉风行的禁烟外,当时还有一种主流的禁烟思想,叫做弛禁,基本思路是“与其让洋烟祸害国民,还不如通过重税先把洋烟挤出去,鼓励自种土烟,让部分百姓可以借此获得合法收入,最终达到禁烟的目的。”提及这一做法的人有李鸿章、孙中山等。
鸦片利润巨大,天朝百姓自然不会放过,当时山西耕地面积约为530万亩,山西百姓至少将其中60万亩种植了鸦片,有烟无粮,根本无法应对这如此猛烈的旱灾,曾国荃曾一针见血指出:虽曰天灾,实由人事。而其继任者,晚清中兴四大臣之一张之洞更是赤裸裸的说:“垣曲(山西运城境内)产烟最多,饿毙者亦最多。”
赈灾涉及钱粮巨大,一些官员见利忘义,行贪墨之事,如在吉州石门的官员,将朝廷所拨的京米囤积如山,牟取暴利。
所以 “亢旱尤甚,人祸再添。黄埃赤地,乡乡几断人烟;白骨青磷,夜夜常闻鬼哭。村无吠犬,尚敲催追之门;树有啼鹃,尽洒鞭朴之血。”
这场大灾使“极贫既死,次贫降为极贫,小康铄为次贫”,历经劫数的幸存者,纷纷著书立碑,字字泣血,呕心劝告“耕九余三,耕三余一,以备荒旱之灾”,今人当警示。录其中两篇碑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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