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夜通宵的三人

沙棘觉得这几个人很难对付，不过既然是它们提出了谈判的要求，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他把前来谈判的五个植物安排在萨维旅馆，这是为其他地区的沙漠植物以及军队提供住宿的旅馆，由百岁兰经营。

沙漠的夜晚不再炎热，能听见沙尘掠过的呼啸，更能感觉到黑夜的寒冷。

“小酢，沙漠晚上冷，你那件旧内衬就别穿了，换上沙棘送我们的衣服吧？”塔黄这样说道，并摸了摸酢浆草淡绿色的头发。

“那塔黄姐姐不要扔掉！这个是紫叶姐姐送我的！还有斗篷也是！”酢浆草很不舍得把衣服脱了下来……

“诶嘿嘿……让姐姐摸摸再穿嘛！”塔黄……果然还是抗拒不了正太的强大诱惑力……

“啊~塔黄姐姐不要摸了啦！人家的肋骨很痒的啦！诶？那边不行！那边不行啊！”嗯……总之，这是个不太好的睡前活动……额……也可能是极好的睡前活动——指消耗了体力。

“诶？阿南，酢浆草是不是做噩梦了？”木犀问道。

“应该是回想起亲种被灭绝的事情了，哦，我打出两张巨人柱，你要防守吗？”南天竹觉得这种沙漠的牌还不错，总之它们……在玩一种自认为很新的东西。

“我打出一张复活草，并使用生存状态。”接待人百岁兰的教导，木犀已经是一个十分熟练的牌手了，“你手里只剩五张牌了，还不抽牌，打算孤注一掷吗？”

“叠甲，留一张，过。”直立天竺葵……好吧，可能好望角也流行类似的卡牌游戏吧？

“好！各位客人！宵夜好了！”百岁兰捧着篮子走了上来，嗯……怎么说呢，她好像对这些所谓的敌人还挺……热情？或者说，其实不参军的沙漠植物本身就很热情吧？

“这是……曲奇饼干吗？”直立天竺葵拿起一块饼干，久久端详——因为……好望角的食物是不大丰富的。

“是卡萨拉饼，这一批是拿今年刚收的沙麦菌打的粉压出来的卡萨拉饼，可比往年的饼子脆多啦！”百岁兰拿起一个卡萨拉饼开始吃，“听说你们那边吃稻菌，能亩产3200斤，我们这边的沙麦菌亩产只有1400斤，不过我们的沙麦菌无论在多么干旱的沙漠都可以种植！”百岁兰因为要解决旅店的食物问题，所以在许多年前就开始和菌类打交道了。

“嗯……我们那边种包粟菌，额……当主食和配菜都还不错……吧？”直立天竺葵不太喜欢吃玉蜀黍，也就是包粟菌。

“江南地区的稻菌产量应该能达到亩产4100斤了吧？不过，我们喜马拉雅防卫队吃的是青麦菌，我们也不太了解。”木犀这样说道，其实它很了解，目前东方避难所稻菌最高亩产记录是亩产5300斤，4100斤属于一千年前的正常水平。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沙漠植物对东方避难所的情报有误，可以找准机会好好忽悠一把了。

他们几个打了一个半小时的牌就睡了，显然，木犀觉得，谈判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不谈判，一种是谈判成功，机会既然已经拿到手，那他就要装作散漫的样子，让敌人疏忽大意，才能出奇制胜。

“我们可以走了，去找筹码。”木犀突然起来。

“快点，拿沙棘给我们的沙漠服饰伪装一下，就我和木犀去，你们三个睡着，百岁兰还好，要是其他沙漠植物听不到呼噜声可就遭了！”南天竹极速换好了衣服，在窗上挂了吊钩。

“等等！我也去！”酢浆草突然起来。

“你在长身体，不可熬夜的。”木犀如此劝道。

“那个……你们不在我会……被塔黄姐姐玩坏的……”酢浆草害羞的攥着床单，“真的……花粉会被撒完的……”

“额……这种福气果然还是来得过早了些了，好吧，我们带你搞些宵夜吃食去。”南天竹先爬了下去，“来！南天竹哥哥在下面，不用怕高的。”南天竹在墙根向上伸出了双手，纵然他一个科研人员不太有力气，但酢浆草的体重还是很轻的。

“好耶！嘿咻……”酢浆草一步步爬了下来，南天竹顺势抱住了酢浆草，将他安放到砂岩路上。

“好！”木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入乡随俗还真是有了本地人的三分味道啊！呵呵，好了，去探探沙漠植物的虚实吧！”

“去吃宵夜喽！”酢浆草很开心的样子。

夜里的沙漠是寂静的，不过坎尔帕城东城部有座夜市，灯火通明，不管是买醉还是寻开心，亦或是打探情报，都是绝佳的去处。

头街是美食区，有些小商小贩、摆摊卖食儿的，有什么枣干、烤麦皮子、野菌汤什么的，哦，因为所有动物都已经灭绝了，所以植物们一般以菌类为食，在漫长的演化中，菌类逐渐演化出可以运动，像动物一样的兽菌真门和像植物祖先一样在地上生长，并且进化出类似于根、茎、叶、花和果实等植物器官的拟态器官，它们就是植菌真门。植物们继承些许人类的词语给菌类命名，从而发展出了专属于植物的美食。

“嗯，嗯！那个那个！”酢浆草指着一个卖阿亚烤糕的小铺子，不大，十几个平方米点体量吧。

“哟嘿！好吃的正宗烤糕嘞！喷香的地根菌味道，绝对浓郁！干净又卫生嘞！”小贩这样的叫卖声，到有几分恒河水的味道。

“店家的糕十里飘香啊，我很乐意做你的常客，你叫什么名字？”木犀抛出一个银币，问道。

“这位客人好热情啊，我叫梭梭，叫我阿梭就好啦！来，好吃的烤糕，刚出炉的赶紧啃哈！”梭梭端来一盘子阿亚烤糕。

“哇！好硬啊！我牙口不好，你们吃。”南天竹刚刚咬了一口就不吃了。

“真香啊！像小尖做的黑饼干！”酢浆草的牙口不错，一口一个嘎嘣脆。

“吼吼，你还去过非洲啊？真好，如果不是沙大首领的封锁命令，我也能再吃一次非洲大草原的黑饼干啊。”梭梭如此叹道。

“一条，记着，哦对了，老板，你给我包起来，家里的朋友或许喜欢。”木犀表演的毫无破绽，而酢浆草……根本没在演。

“好的，我亲爱的客人，下次常来！”一行人告别了梭梭，继续走向中段街区的商品区。这里陈列各种各样漂亮的珠宝首饰、锅碗瓢盆、衣帽鞋品，是样样俱全。当然，这里的商人可就市侩多了，不用套话，可以直接买情报。

“哟，我的老伙计，上好的白沙陶吊坠，带上保平安的，三个银币一串，来一串吗？”芨芨草大声吆喝着。

“嘿，朋友，我想买些其他东西。”南天竹说道。

“哦，你是想买些摆设？没问题，我有亮釉的大陶瓶，包你满意，我的老伙计！”芨芨草又极力推销另一个商品。

“我们要的是，情报。”木犀走了过来。

“哦，让我猜猜，你们的手上有老茧，农民？或者军人，哦，你们是从东方避难所来的吧，那里的人说话不太幽默，很平实，哦，讲真，我在你们上面的草原做过生意，哦，我知道你们出手很阔绰的，对吗？我的朋友？”芨芨草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不是本地人。

“哦，你还真是敏锐，不过我们出手阔不阔绰，要看情报值不值钱了。”木犀说道。

“哦，我知无不言，商人除了自己、亲人和朋友，什么都可以卖，什么都可以。”芨芨草好像抓住了商机。

“我们要，最近沙漠地区的农业以及进出口信息。”木犀直言不讳。

“哦，你可还真大胆啊，好吧，沙漠主要种沙麦菌，哦，东部有些地区以前种过你们的稻菌，沙棘不允许进口了，你们知道的，连出口都不允许，我们商人不能四处走销，商业也不景气，不过沙棘倒是允许向欧洲地区出口，但欧洲那些老东西瞧不上沙漠里的东西，哦，除了石油。”芨芨草说道。

“那可真糟糕，你们想和东方避难所的大家做生意吗？”酢浆草问道。

“想啊，怎么不想，你们的收价高，出价低，还有很大的客户层没被挖掘，我们都想去做生意，可是沙棘却说你们危险，不让我们过去。”芨芨草叹了一口气。

“哦，谢谢你的情报。”木犀放下了一枚金币，“我想，它值这个价。”

“哦，名不虚传，你们还真是阔绰，商人们会爱死你们的！”一行人又告别了芨芨草，走向了夜市最后的区域——酒馆街区，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总之，在这里行走，少不了money的力量。

“吼哟，新朋友，来店里坐坐，喝几杯吉拉吉特也好啊！”沙枣招揽着客人，沙漠植物不管白天黑夜都很热情。

“哟，老板，有没有沙绒酒啊？正宗沙绒菌的那种。”木犀问道。

“你可识货，这玩意可贵着呢，只有东方避难所有，我们这儿以前还有，现在啊，断货啦！来点岩菌酒凑合凑合吧？”沙枣还是想挽留一下。

“哦，那就来一杯吧，记得加半糖。”南天竹走了进去，二人也进去了。

“沙绒也不是什么宝物，怎么能断货呢？”木犀问道。

“还不是封锁的事情？往那边进口得绕道南亚，现在连南下都不让，只能那常见的岩菌酒代替喽。”沙枣边叹气边倒酒。

“嗯，你这岩菌酒也不错，比老家的还香。”南天竹夸赞道。

“我们沙漠的香料名不虚传吧？这位孩子来点果汁吗？有参果汁，胡兰汁什么的。”沙枣问道。

“哦，我已经很饱了，喝不下了。”酢浆草推辞道。

“哦，好吧，我的朋友，你们喝着，钱放在桌上就好。”沙枣继续去忙了。

“喝完就走吧，我大概已经知道该怎么谈了，这个沙棘还真是崇祯皇帝朱由检吊死在老歪脖子树上，出师不利啊，显然，沙漠地区的民心不定。”木犀说道。

“好！那我们今晚就向总部发报，请求筹码，势必要拿下基因！”南天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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