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姨闻讯唐风手术失败,哭得双眼眼睛通红,可是她在儿子下葬时已恢复了绝对的理智,她并没有把股权过给唐风,是的,她还可以重新考虑。
夏茵茵把唐风送给她的桃木镜子放到了他的坟前,想了想,她将他的坟墓挖开一个小坑,把这面镜子埋了进去,喃喃道:“就当我还陪着你吧,没有你,我再也不需要照镜子了。”
“幺姨,要不要起诉这家医院?他们保证过只要唐风不受刺激问题不大的,显然是医疗事故。”苏铭不甘地说。
“赢了又如何?我的风儿能回来吗?他早点去也好,免得受罪,没几年我也过去陪他了。”幺姨忽然想开了,日日祈求早点去见上帝。
陪在幺姨身边的只剩下一个人,夏茵茵。幺姨更希望她能留下,至少孤独的她能有个伴。夏茵茵辗转反侧,是要留下,越是逃避越显得她自己是有问题的。
幺姨住的宅子真大,这家人不喜欢聚在一起,各有各的房子,即使和幺姨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幺姨也有自己的作息,不喜欢时刻粘着,整幢大房子冷冷清清的。
今天她闲来无事,去幺姨书房周游,小时候不爱看书,现在却看得如痴如醉,幺姨喜欢收藏些老书旧书,这些古董似的物件很吸引人。书架下面的玻璃柜子里有一排钢笔十分之精美,不知道价格几何,想必不是特贵就是限量版。一只脱了百分之70漆的钢笔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一支笔掉漆都掉得这么有艺术感,夏茵茵把笔扣出来端详,上面的金属环上刻着个非常小的“关伟民赠”,忽然间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幺姨笑眯眯的望着她,“你喜欢这支笔?”
“我随便看看,这就放回去。您怎么有这么多笔呀?”夏茵茵小心地把笔放回去。
“我有很多笔,但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只,因为这是我得到的第一支钢笔,是一个叫关伟民的人送我的,我这个人,念旧。”
夏茵茵总觉得这名字过于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便道:“幺姨,您给我讲讲以前的故事,好不好?”
幺姨便讲了起来:“我小时候啊,家境好,有个姐姐,大名柳含美,是你见过一次就去了的奶奶,也是炎炎和寒寒的奶奶。我们小时候感情好,后来因为一些事,感情不好了,她走了,我也没去见上一面。现在想来,很多人,很多事,都是些小事罢了,不值得较劲大半辈子。”
此时夏茵茵如梦初醒,“幺姨,我和炎炎姐在‘听荷点雨’的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一本日记,是一个小女孩写的,日记里写了个叫伟民同志的,难道他... ...”
“我就是那个小女孩,那本日记是我的,‘听荷点雨’就是我小时候的老宅。我出国前一直住在那里,后来,我父母去世了。当我回国的时候,一场大火烧干了它,你第一次见它的时候是残垣断壁,直到你姐姐把它改造成了如今的样子。这一切不是巧合,你姐姐不会随随便便拥有‘听荷点雨’,这原本就属于我们,只是你爸爸想利用你姐姐把她重新夺回来。
我家老宅被一些小人抢走了,再后来,这些小人把‘听荷点雨’卖给了关家,关伟民,你母亲林歌,关辛龙,都是一家人。这地沦落到关辛龙手里,可关辛龙还是心甘情愿送给你姐姐,绕山绕水绕几辈子,还是物归原主,债,一定要还的,而奴才,生生世世是奴才。” 幺姨别有深意地看着夏茵茵,不知暗示着什么。
夏茵茵不懂是什么意思,是在说自己是个奴才?又问:“幺姨,您说的那些小人和奴才是谁?”
“当然是说闫齐轮和他的后代,马遇山一家人,还能说你?我的小可怜。”
夏茵茵忽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一家人要么疯了,要么离奇死亡了,是给自己不小的阴影。原来,马遇山是闫齐轮的儿子,这就说得通了,难怪他死之前想见的人是马遇山,想把“听荷点雨”捣鼓给他,藏得可真深啊,想必连当初追求夏炎炎都是策划好的。
“闫齐轮的父母从根上就是卖主求荣的小人,我父母亲被他诬告,陷害,导致我年纪轻轻就没了父母,上帝是公平的,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幺姨又紧盯着夏茵茵,难道她知道是自己给唐风喝下毒药?
“所以,您日记里写的小轱辘,就是闫齐轮吗?”谜团逐一崩了出来,令人惊骇。
“是,有些人在人小的时候看不出来,越老倒越坏了。茵茵,你想要这股权吗?” 幺姨意味深长地说。
夏茵茵沉默... ...
“我老了,股票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最年轻,给你吧。” 幺姨做了最后的决定。
“幺姨,可是,我在孤岛上被迫签了合同,Cindy把股票... ...给Ace了。”
“哦?这是你的事,你长大了,该独自面对了,这些事我都不想管了。”幺姨冷静得出奇,好像这些事跟她没什么相干。
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夏茵茵约了Ace在咖啡馆见面,两个人全副武装,生怕被认出来。
她托了托眼镜说:“幺姨把股权转给我了。”
“嗯,我知道。” Ace也取下了墨镜,他变得更加胡子拉碴了。
夏茵茵抿了一口咖啡,“记得Cindy强迫我在孤岛上签了协议,我知道那份协议是要求我把股权全部给你的,现在这件事真的实现了,现在你拥有真正的公司大份额,我不打算改变什么。”
“你的意思是... ...”
“万棱镜还是你的,我不喜欢这种紧张的工作,但是你习惯了。”
“你有什么别的计划?”
“我买下了孤岛,和一幢乡下的豪宅,可不比你的豪宅差哦,我就打算带着立秋去那过日子,时不时看看叶墨去。”
“为什么要选择最苦的日子?”
“我觉得你的日子才苦,我们各过各的苦吧。”
“我给你分红,你不需要操心公司里的任何事,都由我来,你希望是这样吗?”
“对,我希望。”
“谢谢你,把股权都给我了,还要顾及我的面子。”
“幺姨那边,也拜托你解释解释吧。”
Ace比了个OK的手势,两个人就默契分别了,这一别就是许久。
夏炎炎呢,则在A城和关辛龙带着儿子关阳过着美满的日子,乐善好施的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预期的那样离婚,相反的,她收获了最多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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