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古怪地每天都是阴雨天,每个人的心情都低落着。
夏茵茵下楼敲敲门,石鸣正在玩一个魔方。
“别忘了,一会去见见我那位很棒的神医朋友。”夏茵茵拍着石鸣的肩膀说。
石鸣使劲用餐巾纸搓着一个魔方上的一点瑕疵,夏浮生打了个电话来,石鸣走来走去应声,“嗯,叔叔,我来开,没事。”
“什么事啊,怎么我爸会打电话给你?”夏茵茵一脸困惑。
“你爸让我送他去书店买本书,他车坏了,可我家车还没洗。”石鸣犹豫着要不要去,他可不能放弃任何一个逞强的机会,即便他根本没拿到驾照。
“车坏了?我爸真烦!那你慢慢送,我先走。”夏茵茵深知石鸣干什么都纠结的性格,等他一起太阳都落山了,干脆自己先走。
石鸣生疏地开着一辆手动挡的车,夏浮生坐得提心吊胆的,但是他不太熟悉如何开手动挡,只好由着石鸣。
也不知夏浮生是怎么看出石鸣对夏茵茵有意思的,开始诱导他放弃对夏茵茵动歪念:“小鸣,叔叔一直向跟你道个歉,那天太唐突了。不过。。。茵茵这个人蠢得很,她毛病很多,人很邋遢,做事糊涂,人更是平庸,所以你们两个呢,是吧,不合适。。。”夏浮生好言好语地说,可石鸣尬在那,没什么反应,夏浮生补充道:“你将来打算去哪个大学呀?”
石鸣加了一大把油门,道:“她平庸但我不凡!有我就够!我爸说A大勉强配我,离家近点。”
“好吧,有志气!茵茵也准备考A大。”
“她,她怕是考不上了,将来还是要靠我。我复读过了,百分百考上。叔叔,说出来你不信,上次没考好也是因为有人暗算我。”石鸣摇头晃脑地说。
“暗算,夸张了,谁会暗算你?你想学什么专业呀?”夏浮生听有人这样说,心里很是不快。
“叔,茵茵这个蠢人只能只能靠我带了。我想学设计,我这个人最擅长规划安排,将来可以带带她。”石鸣自豪地侧过脸来看着夏浮生。
“呵,我以你为这样爱干净,要当医生呢。你们今天是不是原本有什么计划,被我搅了?”夏浮生无语了,好个刚愎自用的愣头青。
“她要带我去A大见一什么神医,不就是A大一郎中么。夏茵茵不光脑子不好使,规划方面有问题。。。”石鸣脸涨得通红,不仅不看路,还配合上手舞足蹈。
夏浮生见这人不吃软的,只能来硬的了,“你给我收起你的自信吧,别在茵茵身上打什么鬼主意,我可是在警告你!你应该知道你的身份,不要太想当然了!”夏浮生的不悦已达到峰值。
石鸣心里的那份傲娇和不屑也爆起,她夏茵茵算老几?他身份怎么了?
砰!!!撞车了。
到了约定时间,石鸣没出现,电话也打不通。夏茵茵便直接去唐风办公室找他。
“风哥,在吗?”夏茵茵敲了敲门。
“在,进来。”
夏茵茵深吸一口气,办公室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似乎也是学校教授,三个人各自抬着各自的盒饭。场面有点凝固,这与她预想的就他一个的场景完全不一样,这样一来,也问不出个什么。
唐风一边嘴角扬起,呈现出一个坏笑,他有轻微面部痉挛的问题,导致他总是带笑不笑的。
他朝另外两人介绍,“这是夏医生的女儿夏茵茵。”又对夏茵茵说,“你没吃饭吧?跟我们一起吃。”
“呃,不不,您几位慢用。我等一会。”夏茵茵说完就退了出去,拼命按着不淡定的小心肝。
“你粉丝真够多的。”有一个人打趣道。
“别开玩笑了,我吃完了,你们先吃。”唐风嚼了个口香糖走了出来。
夏茵茵佯装淡定地看着校园风景。她转过来看着唐风,此人迎面扑来一股橘子口香糖味,深深地掩盖了刚才的饭菜味,混合出一种醉人的气息,她不知如何表情才妥当,拘谨地站着。
“你同学呢,他还好吗?你饿不饿?”唐风柔声问。
“不知道,他电话也打不通,可能是放我鸽子了。我不饿,一点也不饿。”夏茵茵紧张地说。
“你没吃饭吧,走,我带你去吃东西。”唐风试图让她放松下来。
唐风在附近随意找了个小吃店,点了一碗盖饭给夏茵茵。他托着半边腮饶有兴致地看着对面的紧张人,这姑娘穿着一身黑,头上别了几个五颜六色的卡子,裙子更是短得别致,这打扮就是所谓的擦边杀马特吧。她眼睛又大又黑,这种大眼睛的劣势便是什么心事都藏不住。
“说说你那位朋友是什么情况?”唐风好奇得不行了。
“他每天都洗洗刷刷的,我家整个单元,就数他家一楼那块最干净,水泥地都能照镜子了。他学校的座位,桌子,椅子,都反光。他还喜欢帮我擦桌椅,帮我爸擦车,还帮我收拾。”实际上石鸣从来不帮夏茵茵做任何事,但她想用此种方法试探唐风会不会吃醋。
“是吧,他应该很喜欢你的。”唐风没有任何吃醋的表示,这个年龄的人,吃醋也不是夏茵茵能看得出来的。
“风哥,他脾气可拧了,你快跟我讲讲他是怎么了?”夏茵茵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唐风分析出点石鸣犯罪的蛛丝马迹。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不正常,他可能是超过了一定的阈值,就发展为强迫症,英文里的OCD。主要表现呢是害怕别人碰过的东西,反复消毒,对秩序的极度需求,如果物体摆放不合适会感受到压力,自我怀疑,需要他人不断的鼓励,观念上可能有点扭曲,可能在公众场合表现得。。。狂躁一点,可能还伴有其他症状,抑郁,人格障碍,精神分裂等等,这个我需要观察一下再鉴定。我的建议是不要激怒他,尽量表现得自然平和一些,也是为你的安全考虑。”唐风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堆,夏茵茵只记住了最后一句话。
“风哥,能治吗?”她眼巴巴的问。
“如果你以后要学这个学科的话,我可以给你大概讲讲。目前有两种疗法,CBT和ERP,一种是用正向的思考引导他,另一种是让他面对,接触这些“脏”的事物,习惯应对它们。吃一些药也可以,下次见到他我也可以给他开一点的,尝试一下,一个多月后会慢慢起效的。”
“风哥你真厉害!”夏茵茵有些崇拜之意。
“听说你会画画?”唐风岔开了话题。
“有有有,在这。”夏茵茵掏出手机,找出一些她自认为经典的。
唐风认真地看了一遍,一幅画名为“向死而生”,一棵已死的树尖开出花来,不知道树在挣扎地活着,还是别的什么寓意。他赞道,“太棒了,有很强的生与死的冲击力,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你想表现的就是许多生命是以吸收死亡和黑暗为养料的,所以我们看见的事并非那么单纯,我懂你。” 同时挨近了她一毫米。
夏茵茵突然好想把这幅画送给这位知己呀,她只害羞得低着头笑,没有说话。
“石鸣我会尽力的。”唐风眼镜上沾了一小粒灰尘,他习惯性地取下来,拿出眼镜布擦得铮亮。
夏茵茵暗自做了个决定,不想问他“天堂鸟”的事了,干脆约上叶墨再去一趟“天堂鸟”,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如果他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唐风见夏茵茵又开始发愣,便道:“我还有个会,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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