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风照例回到幺姨处探望,他常年不和她住在一起,倒是唐琴这个姐姐和幺姨黏得紧。
一看姐姐不在,他讨好地给幺姨做了个漂亮的果盘,表面淋上碎冰淇淋和酸奶,蹲下来给她喂了一口苹果丁。
“妈,苹果块大不大?”唐风体贴地问。
“苹果不大,是我牙不好了,年纪大了,吃什么都觉得太有嚼劲。” 幺姨耐着性子咀嚼完了那片苹果,其实是盼着吃那久违的冰淇淋,她自己接过来,狠狠挖了一勺吃了。
这一幕被刚推门回家的唐琴看见了,她将果盘夺走,教训道:“好呀,趁我不在,你喂妈妈吃冰淇淋,你不怕她血糖高?!”她递给唐风,严厉喝令道,“你自己吃掉!” 接着她还是不放心,干脆把一盘果盘倒掉,又风一般地出去了,不知忙什么去了,又一阵风似的走出去了。
“妈,您把她惯成这样?不多说了,我多余,走了。”唐风看到姐姐这样怠慢自己,非常不快。
“风儿,你等会,我知道你看不惯,索性跟你说了吧。” 幺姨忽然变得很严肃。
“什么?”唐风很少见母亲脸上不带笑的时候,好像换了个人。
“唐琴。。。她不是我亲生的,她是原来服侍我的张妈的女儿,张妈不在了,我又不忍心她做个没妈的女儿,留在身边养着,你就不要总跟她至气了,你不论如何都是我的亲骨肉,亲疏有别,我当然更爱你,只因为你是我儿。她身世可怜,又诚心诚意的照顾我,让让她。。。”幺姨脸上又重新挂上了笑。
“妈,您还有什么大事,可以瞒着我几十年?”唐风其实早有这种心思,唐琴从里到外没有一点唐家人的意思,今天他母亲一说,他反而还觉得不奇怪了。
“每个人都需要各自的空间,你有我也有,各自不强求。”
唐风不觉得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这一天和往常的任何一天也没有什么不同,他默默推着幺姨走走,散散心,他家距离“听荷点墨”不远,走到那时,有很多来往的客人,一个戴口罩帽子的慌慌张张的身影提着一个塑料袋跑出来。。。
此时,在“盛宴酒楼”里。
老闷坐在一间过于富丽堂皇以至于俗气的饭店包厢里,桌椅都像是玉石雕刻的,实际上是浇筑的,做工极好,全然没有气泡。这个包厢的哪个角落都包了金边,很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有一只苍蝇萦绕在这圆桌上方的水晶大吊灯盘旋飞舞,老闷目不转睛地着它们发呆,心里在盘算着接下来要运用的恰当台词。
这时候,服务员推开门,一个冷面男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他摸了一下钢丝般硬的油头,坐了下来,一条腿搭在另一条上,打了个响指,身边一个人开始用块小绸子给他刷刷擦皮鞋上蹭的小泥块,其他人都不坐着,而是僵直着围在他周围。
老闷满脸堆笑道,“关总,这个事吧,我不知道怎么跟夏炎炎说,今天还是要咨询您的意见,下一步怎么走,还是要看您,毕竟极端办法也试过了。”
“苍蝇都放进来了,这破地方。”他抬起手来朝天空赶了两下。
老闷察言观色,难道暗指自己是那只苍蝇办事不力?着急道:“关总,不习惯这个地方吗?我们换一家?我看“天玺大酒店”很不错,就在不远处,开车十分钟就到了。”
“你使佣人呢?我才过来你又要我过去,再说人家菜都上两道了。”他更不高兴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敲了敲门,小心推门进来小声对关老板说:“有个姓马的找。”
老闷转了转眼珠子,姓马的,会是谁呢?道:“关总还请了别人?”
“姓马的?”看来这位关总也不知道。
正在二人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请自来,老闷瞪着他,忍不住想揍他,奈何这个人脸上挂着笑,朝每一个人包括他点头,一时又下不去手。
“你好你好,我姓马,叫马遇山,您是关辛龙关老板吧?”马遇山伸出手去就要握。
关辛龙并不伸手,用冷漠的眼神秒杀他。
“你跟踪我?马老板可以啊,连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使了。”老闷马上看出端倪。
“我顺路的,顺路来看看关老板嘛。”马遇山一反平时的气急败坏,对老闷也很耐心。
“顺路?你怎么不顺路掉茅坑里?什么时候认识人家关总的,安的什么心?”老闷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关辛龙仍然架子十足,这个人从未见过,想必又是想求他办事的吧。
马遇山不理老闷,对关辛龙说:“关老板,我先。。。先喝了!”他壮着胆子拿起关辛龙面前的酒颤抖着往嘴里一倒,顺着脖子至少流了一半出来,由于紧张一不小心又被呛着了,囧咳了起来,喷得满桌子都是。
关辛龙有些恶心,道:“马先生,你酒量不好吧?坐下来坐下来,有事平心静气地说,不要太着急,拿纸擦擦。”关辛龙扔过一包纸巾去。
马遇山草草拿出一张纸撩了下领口了事,“不碍事不碍事,关老板,你这个酒好,你这个酒不便宜吧?”
关辛龙看马遇山,不搭话。
“有屁嘛快放,不要耽误大家时间。”老闷没好气地说。
“关老板,我,把你想要的东西带来了,合同!”马遇山拿出一个朴实的塑料袋,把里面的文件倒出来。
老闷忙扑上前去翻看了几秒,无语了,“这不是闫老和夏炎炎签的合同吗,你偷这个?偷它何用啊?”
马遇山又狠狠喝了一口酒,道:“咋没用?咋可能是偷!我也。。。不是偷,夏炎炎什么都听我的,毕竟我是一家之主。你老闷既然敢把这块地卖给这位财大气粗的关老板,我也不是个小气的。我已经决定了,关老板有钱,再舍我们小夫妻点钱,我就敢撕合同,我跟夏炎炎就远走高飞,你不信,她都办移民了!”
“这。。。”老闷愣住了,似乎,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马老板是我私底下联系过的,他确实很能抓住问题的关键,要找就找当家作主的。”关辛龙道。
“夏炎炎那个人倔得很,怎么肯轻易走啊,打都打不走,马遇山你。。。”老闷无可奈何。
“马先生,我理解你,男人要掌握一个话语权的,你们夫妇两个人的胸怀我也是佩服的,但我不能无期限的等下去。。。”
“关老板,你先打200万在我账上,我们马上搬。。。事成之后,我再来拿剩余的部分。”马遇山有些醉醺醺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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