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闷显然是想夺“听荷点雨”这块风水宝地,做真正意义上的房东,可棘手的是他再也不似从前的笑面虎模样了,无法预测他要出什么阴招。夏炎炎头一次遭遇这等状况,老闷不是李村长那类什么事都放明面上说的人。她反复看了看和闫齐伦签的合同有没有问题,看来看去并无问题,票据也都在那里。马遇山的意见只是发泄情绪:“老子什么时候就杀了他老闷!他还不知道我道上有多少兄弟!”其实他所谓的道上兄弟就是天天和他在一起吆三喝四喝酒的人。夏茵茵年轻不知事,夏炎炎只剩咨询书生老爹夏浮生了,他的意见是快快出国,不要盘这些破事。
不过最终夏浮生还是有所贡献的,他亲自安装了许多针孔摄像头在“听荷点雨”里,照着各种死角,其针孔之小,除了夏浮生没有人能找到在哪,这仿佛是最新科技,市面上也没此种设备。
马遇山认为夏炎炎小题大做,他照常喝酒吃肉。今天晚上又喝了个酩酊大醉,瘫坐在沙发上对着夏炎炎喷酒气,一会求抱抱,一会求捶捶的,最后还要求夏炎炎煮面给她吃。夏炎炎按耐着嫌恶煮了碗面,她拼命说服着自己, 老马人很好,他以前还是很卖力的等等。
夏茵茵看不下去,说了句:“姐夫,戒酒很难的。。。”
马遇山虚弱无力地说:“男人嘛,有什么办法,总是有那么多的应酬那么多的累,不然怎么养活你们这些女人呢?”
夏炎炎听着膈耳朵,她把面塞到马遇山跟前:“这还堵不住你的嘴!”
马遇山望着夏炎炎一阵欣慰,很显然,他又以为夏炎炎在撒娇。
这些日子,生意不仅好,客人素质也高,一个个彬彬有礼。然而生意越好意味着老闷越嫉妒,上次的橘子事件没有伤到谁一根毫毛,说不定还变成了旁人的笑柄。夏炎炎倒不觉得安心,她把和闫齐伦的合同藏了起来,隔三差五她就检查一遍在不在。
夏茵茵则学着点菜,迎客,陪笑脸,说奉承话等等,她早已忘了任性怎么写了,她这个小透明,即便任性也无人关注,还不如少去自寻烦恼。马宝儿就不一样了,有马遇山罩着,反倒是跟他爸爸的任性程度不相上下,每次来都是公主级待遇,无人敢惹,这一点她羡慕都来不及。夏茵茵最喜欢做的就是点菜,收钱,这两样都不用太费力气,还能和员工们打成一片,除了夏炎炎,这拨人恐怕是世界上最好相处的人类了。
今天点菜时夏茵茵被拍了一下肩膀,是久别重逢的叶墨,她穿着一件灰色衬衣,一双脏兮兮的帆布鞋,这个人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我能不能在你这吃点东西,顺便跟你说个事呀。”叶墨怯怯地说。
“可以呀,我还真是想听,是不是考大学的事?”夏茵茵问。
叶墨低下头摇了摇,甩下好几颗豆大的眼泪珠子。
夏茵茵赶紧拉了她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去厨房要了两个包子和一大盘炒饭,她的眼泪嗒吧嗒掉在饭里,正好不用加盐,叶墨一顿狼吞虎咽。
“你不嚼吗?也不会噎着。。。唉,我还以为你能给我剩点,你不会是几天没吃饭了吧?你怎么好久都不来看我?” 夏茵茵预感她是犯了什么错,被赶出家门之类的。
“我不敢,你姐姐太厉害了,我不敢来看你。还有。。。我怀孕了。。。呜呜呜。。。” 叶墨双手捂脸,泪如泉涌。
“哎呀我姐人特别好,你怕她干什么。我的天,谁。。。谁的?” 夏茵茵一时间脑子很乱,这么悲惨的事在日常生活闻所未闻。
“一只大老鼠,有一天放学他跟着我回家了,到了一个。。。一个。。。小巷子里。他们。。。我不想说什么细节了,你也别,别逼问我,行吗?你说,可,可怎么办?” 叶墨哭得抽抽嗒嗒,使劲咬了一下嘴唇都没能止住。
“你是被。。。石鸣!这个人真是太作了,他一直欺负你,对你动手动脚,原来是想占你便宜,他早晚把自己作进去。我们不如报警吧,好歹让他受点惩罚,不能就让坏人这么逍遥法外。我认得个警察大叔人很好的,他肯定不会去登报纸什么的,他们肯定会很同情你,都懂的。” 夏茵茵真后悔上次在菜市场没让她姐夫给他一刀。
“我怕,你别告诉别人,我谁也不信,只信你。你要是报警,就都完了,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上次只和石鸣去趟小旅馆就被别人诬陷了,这事情会闹到长辈那里去,我还不得被折磨死了呀!” 叶墨握住夏茵茵的手臂做祈求状。
夏茵茵捏着下巴想了片刻,果然有一计浮上心头:“我想到了,咱们也给石鸣他们制造点舆论,也让他尝尝滋味,就在学校到处打印小纸条说他是个强奸犯,具体伤害的谁让他们去猜吧,即便猜到我这,我脸皮厚,在学校名声早就烂透,还怕什么呀,我又没怀孕。以后我出国去了,也找不上我。你呢,也离开学校,咱们都拍拍屁股走人了不是。”
“这个方法是好,可是对你太委屈了。”叶墨心疼地望着夏炎炎。
“石鸣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他永远也想不到这小纸条是我放的呀,让他的坏名声满天飞。你就像以前一样沉得住气,这样解恨不解恨?”
“解恨!我信你没错的,你以前就仗义,再没有比你好的人了。”叶墨感动到哽咽,又冲出一串泪。
“看你把我说得跟个女英雄一样。那你这孩子打算怎么办?”
“还是拿掉吧。不说我了,你什么时候出国?”
“这出国八字还没一撇呢,我爸这人一阵一阵的,以前我不让出,现在逼着出,他可能就是喜欢跟人对着干。但是我们家人多主意多,也不知道最终是去还是留。你聪明,你可以考个好学校的。那我陪你去个好点的医院,我现在存了好几千呢,可以给你付钱,可别让你家里知道了。”
“你是我的恩人!但这件事,我不想再麻烦你,我自己可以去处理好的。好了,我走了,别送我。” 叶墨双手交叉,又像是祈祷又像是拒绝。
“茵茵,你在跟谁说话?吃饭了。”在不远处的夏炎炎喊道。
“我同学啊,来了来了。” 夏茵茵冲楼上喊。
一转头,叶墨一阵小跑着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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