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马遇山善变到离谱的性格令夏炎炎头痛,何时村长会带村民来闹事变成了更加引发焦虑的导火索。她夜不能寐,提心吊胆。
果然她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天清晨,村长带着大票村民挤满了“花影”。
几个为首的村夫喊着尖锐的口号:“驱逐黑心老板!驱逐黑心老板!”跟夏茵茵班里那几个未成年差不多。
马遇山抄起一根一米长的粗木棍,吆喝几个厨子便打算冲出重围。夏茵茵和夏炎炎合力才抢下木棍。
“你,去报警,你们几个,把老马支回屋去!”夏炎炎利索地指挥众人。
李村长背着手从人群里站了出来:“夏炎炎,你现在才怕了,我早暗示过你,给我们加点精神损失费,啥子吵闹居民,污染河道,放假牙,放蚊子,等等这些丧尽天良的事都是你干的。你又坏又抠搜,你让我们这些人和让广大村民加上新闻媒体都不舒服,我只能另辟蹊径。人家做煤矿的大老板已经要了这块地了,你必得走。我们也不为难你,给你两天搬东西。”
夏炎炎深吸一口气:“首先,您和我约定的租期是五年,这才第一年,你不仅要涨还要驱赶。第二,我们不是酒吧,晚上八点就关门,怎么吵居民?第三,这河道本来就是又脏又臭,都影响到我们做生意。我们不仅不抱怨,还根据市政要求做了污水处理,不排放一滴污水进去,验收凭证在我手上。第四,什么假牙蚊子,我质疑就是你们找的茬,你们还派人故意放玻璃渣在菜里是不是?第五,你们派人倒了沙土在大门口堵着人不让进出,意欲何为?再说到我们影响了全村和广大群众,您也太看得起我们了,我们开个鸡毛小店,竟生得起这么大风波。”
“哼!任你读过几天书嘴快了,把我们这些老实人全部污蔑咯!我们又没签合同你咬我哦?我们好心给你讨口饭吃,想嘛时候收了去就嘛时候收了去,你能咋地?”李村长大手一挥,人群中腾挪出一个笑面中年胖男人。
“小女人挺厉害,这个地方我要了,定金都付了二十万,你不要为难李村长,你大可以冲我来。”胖男人说。
“我谁也不冲,也没本事冲,我一个弱女子,你们要打要杀我还能怎么样。来吧,钱没有,命一条,要就拿去!”夏炎炎视死如归。
“你你你。。。”胖男人指着夏炎炎寻找恰当的词汇。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警车冲开了人群。
夏炎炎知道是老戏码,警察调解,围观群众做鸟兽散等等,但须得想法子马上离开这是非之地是注定的了,反正她手上也没钱没精力来搞什么起诉。
在警员劝说时,马遇山就和煤老板热络起来,两人互相递烟以示好。
“毕竟还是做老板的识大体,跟女子讲话真是费劲。”胖老板说。
“唉,她年纪小,没见过世面。”马遇山摇摇头,一脸饱经风霜。
“没事,我这个人从来不与女子计较。那你们能搬吧?”胖老板抬眼看着马遇山。
“尽量调度一下人员吧,不打不成交嘛。”马遇山意味深长地说。
俩人称兄道弟,互拍肩膀,将夏炎炎撂在一边。
夏炎炎绞尽脑汁想新的出路,新店排管道,排电路,粉刷,修车道,办理新的证件怎么算都要三个月,最糟的是一关门马上经济来源就没了。
她想出了一个简易快捷的生财之道,她逮住送鸡肉的王福来,问道:“王福来,你上个月说过菜市场有个摊位,还在不在?”
“原来卖猪肉那个大摊位?不在了,现在有个小摊,没桌板,没人喜欢啊。”
“要什么桌板,帮我租三个月,我要去买荷叶烧鸡。”
“啥?卖鸡?你不在这做生意了?”
“暂停三个月。给我弄辆小推车,像是卖烤鸭那种小三轮。”
“那个简单,我明天就给你搞来。问题是,摊位要一次性租半年,你这个三个月嘛不咋合规矩,还有搞证照时间来不及,我尽量帮你想想法子,黑着来吧。”王福来心中佩服这个小女子,这个忙肯定是要帮的。
就这么着,大家连夜将“花影”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像逃难一般地连夜搬到了废墟中一个还算周全,淋不到雨的空房子里。马遇山带着夏茵茵推着王福来借的三轮车在菜市场卖起了荷叶烧鸡,夏炎炎大部分时间和李彪等人去湖边的废墟餐厅疯狂搞装修,她自己也算个人手,刷墙洗地样样来,她又白又细的手就这样磨糙了。
夏茵茵用了一块牛皮纸做成一块很有创意的广告宣传画,生态环保的概念满满,上面写着“荷叶烧鸡”几个大字。烧鸡是一只一只挂着卖的,配上油光发亮的黑酱,再以增加食欲的油纸干荷叶打包,第一天就卖了好几十只,还排起小队来了。也不知姐姐怎么就这么灵光,卖个烧鸡都能火。马遇山也不掉链子,咔咔咔砍鸡速度极快,夏茵茵则负责在一旁收钱,夏炎炎到下午时丢下装修也来轮班。
偶尔菜市场视察人员的气息还是令菜市场的人感到害怕,因为他们这样的临时叫卖人员证照不全,一有动静,也会有蹬上三轮车就跑路的时候。好在一次也没查到他们,因为总有其他敏锐的菜农第一个发现风声不对,好使她们快速做出反应。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时不时就碰上些熟人。
“我艹,你在这干什么?”夏茵茵以前同桌和石鸣等人一起路过。
同桌对着石鸣耳语一番,音量可不小,“她还能干什么,退学成了个买鸡的。妈的还吹她爹是个什么医生,可让我们逮着了,你当初和她在旅馆有一夜情,现在要不要买她几只鸡济贫啊?我看夏茵茵不光卖鸡,晚上还做鸡,哈哈。” 学校教了这些学生许多做人的道理,现在看来全是屁话。
石鸣只觉丢脸,因为他舅舅马遇山就在夏茵茵旁边剁着鸡块。
夏茵茵听闻很是不悦,还未曾反驳马遇山就先说了:“你们这些毛没长齐的小杂碎,买不买?买就买,不买不要挡着我做生意,小心我砍死你两个!”马遇山刷刷磨刀,此刀说吹毛断发一点也不夸张,他还瞪着一双不知是熬夜还是愤怒得来的写轮眼威慑他们。
石鸣怕马遇山把他是自己舅舅的事捅出来,一把拉着一干嬉皮笑脸的人走了。
“你们这是什么破学校,这些杂碎的素质还不如我。”马遇山大啐一口带泡的,并果断地将它一脚搓爆。
由于忙碌的生活,夏茵茵没有机会去找唐风。不过这几个月还是见了他几次,他每次和系里几个同事一起来,每次都预定几只鸡,令夏茵茵感动不已。她觉得菜市场这种环境跟唐风太不搭调了,他像是个贵公子,出尘的气质和马遇山的大汗淋漓形成了天地对比。夏茵茵心想:“不愧是我崇拜的男人啊,提个鸡的动作都像端红酒。”她时常饱含深情地看着他,掩饰不住的崇拜。
一个小小的烧鸡摊,成本低廉利润高,竟真的缓解了三个人的经济压力。只不过员工们因为“花影”停业走掉一半。
而夏浮生则一次也不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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