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退学生活

唐风和往常一样，大清早喝一杯咖啡，尽管A城根本买不到他认为满意的猫屎咖啡，今天的味道又太苦得离谱了。他随手点开手机里一个叫万棱镜的小程序，有一个电影似的画面呈现出来：夕阳西落，悬崖峭壁，镜头里还挤着半个自行车车头，上面印着个万棱镜的商标，忽然间这自行车就沿着山脊颠簸着往下滑了起来，又狠狠地弹到一块大石头上，这没有难倒车主，他稳稳当当地落地了，接着骑。。。唐风看得心惊肉跳，叹道：“胆子够大。” 这使得他呼吸急促起来，颤抖着把手机扔到一边，就着咖啡，把某种药丸给吞了下去。

还没等缓过劲来，有人敲门，他佯装不在，趴在桌子上使自己舒服点。

没想到那人直接进来了，并用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他扬起脸，“茵茵，哦对不起是叶墨，有事吗？”他忙把眼镜戴起来。

“你生病了？”叶墨穿着一身和年龄不符的墨绿色紧身裙站在他面前。

“没事，老毛病了。”唐风又喝了一口咖啡。

“喝水吧。”叶墨递给他一瓶矿泉水，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他快速喝了两口。叶墨款款坐在他办公沙发上，头也不抬讲自己的事，“我最近总睡不着，有怪声音在我脑海里，太吵了，还是只能找你，给我开点药。你看嘛，你看我黑眼圈。”她把脸凑近唐风，给他看自己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多久了？是什么怪声？”唐风打开笔记本电脑哗哗写着。

“从第一次看见你开始，喝了你给的酒开始。那怪声音我不认识，总骂我，说我哪哪都不行，怎么也蹦不出去什么的。”

“蹦？你想蹦到哪去？”唐风有些好奇。

“蹦到。。。你怀里啊。”叶墨说着就来个措手不及，直接蹿唐风怀里。

唐风也没想到，闪躲着，“哎你这孩子，调皮，诶诶别闹，不合适啊。”

好巧不巧的，一男人推门而入，“唐风，你要打的资料。” 男人见这尬状马上又要把门关起来。

“叔叔好。”叶墨机警地去过资料来，灵活地递给唐风，又瞬间转了口气，“哥，给。”

唐风顺手推舟，“叶墨，这是苏铭苏律师，这是叶墨。”

叫苏铭的男人点了点头，也不多话，笑了笑退了出去。

“我也走了，改天再来找你。”叶墨把她放在沙发上的小包拿起来。

“你再坐会啊，别和苏律师一道走，你再说说你脑子里的声音。。。”唐风打算继续记录。

“舍不得呀？舍不得也不行，拜拜。”叶墨丝毫不给机会，打开门走了。

夏茵茵不再去上学了。她跟着夏炎炎和马遇山在破旧的“花影”里当服务员，没有人管也没有人追问，更没有人关心她为什么不去上学了。

尽管一边的水塘因为绿藻时不时散发出恶臭，餐馆生意还是火爆异常。周围都是村民，每次来都是一群群的。他们不介意水塘的味道，加上物美价廉，点超大份和大型聚会都很划算。

不知怎么，最近碰瓷的人越来越多了。

一桌子老头老太太在一道菜里吃出整副假牙来，每个树脂牙齿铮铮发亮，她们要求整桌免单。

“你们这样碰瓷是不是有点低端？这么大个假牙谁会看不到？”夏茵茵气不打一处来。

“我们还想问呢，这么大个假牙你们都敢炒到菜里，我们都服喽。”一个老太太发问。

“您想想我们图什么呢？我们是做生意的，放个大假牙进去菜里倒自己的牌子吗？”夏茵茵皱着眉头。

“反正你们就是做下了，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出于什么目的，钱我们是肯定不会付的。要收钱我们就坐在这不走了。”老太太一点也不心虚。

夏炎炎对于这种事还是有些经验，她首先做的就是报警，这是个好法子，一群老人家看到警察后，也有些心虚的。

一个高个警员说：“我们也只能调解调解，谁也不能证明这个假牙是哪里来的，要不各退一步，老板打个折？”老人家们颇为不满，频频摇头，警员又悄悄对夏炎炎咬耳朵，“这些人我看是找事，有些坏人变老了，但你也不好拿他们怎么样，算了吧。”

夏炎炎倒也想得开，叹了口气，“是，算了吧，让他们走吧，不收钱了。”

“为什么？一定要收！他们就是骗子，一定要收！！”马遇山皱着眉头反复重申。

“都年纪这么大，说不得动不得，算了吧，吃的也不多。”夏炎炎摇摇头。

马遇山气得跳脚，却也无可奈何。

这事刚过三天，又有一桌客人吃出大块玻璃渣，这次不仅不付钱，还赔了钱，记者也叫来了。

一时间当地新闻满天飞，还有人评论这是家有名的黑店。

夏炎炎掐着眉心，这才觉得自己人善遭人欺了，“蚊子可以理解，大假牙，大玻璃块，你们说，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

“不会吧。。。”懵懂的夏茵茵完全不能理解。

“这块地，是我从村民那租过来的，租期五年，才用了半年，谁知道哪里得罪他们了。不行，我们得想个法子离开这，重新找个地方。”夏炎炎说。

“随你，我不懂这些。”马遇山皱着眉挠挠头。

平时淡定的徐经理急几乎是冲进办公室来：“有两辆东风卡车倒了比半人高的两堆沙石堵大门口了了，吃饭客人的车都进不来了！”

夏炎炎也不迟疑了，立刻拨通了村长的电话：“李村长，你让人倒了两大东风卡车的沙石到我们大门口，没有必要吧？”

“什么沙石，我不晓得，小炎，我上次跟你说了涨租金的事你想好了没？”李村长操着浓重的大方言。

夏炎炎不兜圈子，“咱们谈好了五年不涨价的。李村长，别说你不知道，那两辆车就是你家亲戚的。”

李村长十分得意，“你真是个榆木脑哦，租金怎样还不是人定的，下面家家户户多少人口嘛你算一下嘛，他们都精得很，你开馆子闹腾，你不给他们精神补偿他们就闹我。沙石嘛肯定是你得罪了哪个，我不晓得哦。”

夏炎炎索性挂了电话，朝着徐经理那头喊道：“谁给我找几个泥工来？”

马遇山急了，他最担心的事就是别人轻视他，夏炎炎要找泥工那就证明马遇山不如一个泥瓦匠，“你要找泥工干什么，你是不是瞧不起我？我是个好厨师，我手很巧，你要干什么不找我你要找个泥工？”

夏炎炎不理马遇山，解释道： “他们要给我们找茬，我们就变废为宝，用水泥拌沙石正好把地上这么些坑给填了，谁给我快速找几个泥工，再买一车水泥来2:1合起来打地坪！”

“这种小事我会啊！”马遇山急切地说。

“你会不代表你够专业够快！”夏炎炎反驳道。

“我认识一个，李彪。”夏茵茵举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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