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圣后

后宫是流言传得最快的地方，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住嫔妃们的耳朵。才卯时一刻，皇帝在大婚之夜宿在忘忧宫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同时传下来的还有皇帝赐圣妃协理六宫之权的消息。嫔妃们嫉妒之余不免对圣妃多了几分敬畏。

凤仪宫

柯儿：皇后娘娘，凤娘娘求见。

皇后：（一怔，旋即道）哪个凤娘娘？

柯儿：忘忧宫椒房殿圣妃娘娘凤氏

皇后：(脸上的失望一闪而过，转念一想，也对，大姐璀璀是御女，二姐乐茗是官女子，她们二人皆不能称为娘娘，只能称为小主。能称为娘娘的，这后面宫除了自己就只有她——圣妃凤婍姈！）

她猛然忆起昨天晚上那一幕：

柯儿：禀皇后娘娘，皇上方才去了——忘忧宫。

皇后：(表情在听到“忘忧宫”三个字之后变得面如死灰)果然，你还是从心里爱着她！

柯儿：皇后娘娘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皇后：皇后？(凄凉一笑道)没有帝王的宠爱，这皇后当来又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个头衔罢了!而且，他还那样宠爱婍姈，这皇后的位子迟早是她的⋯⋯

柯儿：皇后娘娘，圣妃娘娘她——

皇后猛然被柯儿惊醒，想起之前回忆的几句话，不由得对圣妃心生厌恶。

皇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唇齿间吐出冰冷的三个字）叫她滚！

柯儿：(十分为难的样子，轻声道）凤娘娘让奴婢带给娘娘一句话：“皇后现在需要臣妾的帮助，若臣妾扭头便走，皇后到时候可别后悔！”皇后娘娘，您看⋯⋯

难道她是想拉拢本宫？皇后这样想着，吩咐道：

皇后：让她进来吧。

很快圣妃就进了殿。她并未化妆，只是以素面示人。连皇后见了她亦是在心里惊叹：果真是绝色倾城！

皇后：（微微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吧。

圣妃：（跪下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圣妃起身后微抬头，发现皇后眼下乌青一片，想来是昨天一夜没睡，盼着皇上能回凤仪宫的缘故。圣妃轻轻一叹，她没想到皇后居然是这样痴情的女子，明知道皇帝一走就不会回来了却还要执意等着他⋯⋯这份真情，也算是难得了吧。

皇后：对了，不知圣妃年方几何？

圣妃：（没想到皇后会问这样的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臣妾年方十七。

皇后：（愣了一下，笑道）没想到圣妃比本宫的年纪还大呢！本来宫今年芳龄十四，以后本宫称圣妃姐姐可好？

圣妃：臣妾惶恐，娘娘竟如此抬举臣妾，臣妾又哪有不同意之理呢？只是——(微不可闻地笑了一下）娘娘竟然会拐弯抹角了。

皇后：（见圣妃开门见山，也不好再掩饰）那妹妹就直接问了，方才姐姐所说妹妹需要姐姐的帮助是何意？

圣妃：如今后宫之中，当属臣妾最为得宠。安乐王向来与谈国公政见不和，所以李采女，李更衣与李答应定不会与娘娘结盟；居臣妾所知，诸葛御女与诸葛官女子性情皆是十分直爽，但她们并不得皇上宠爱，娘娘即便与她们结盟也毫无用处；凤官女子是因娘娘才被封官女子，否则根本没有机会入宫，心中难免会对娘娘产生嫉妒；凤御女性情温柔，只不过太温柔了连防人之心都没有，娘娘能把什么大事交到地手里呢？如今宫里，臣妾是最为得宠的妃子，与臣妾结盟只有益处没有害处。皇后那样喜欢皇上，为了等他一宿未眠，应当知道该怎么选择吧！

皇后：（垂眉深思）姐姐说得好有道理，敢问姐姐，姐姐为何要与妹妹结盟？妹妹与姐姐结盟后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圣妃：好处？（嗤笑一声）帝王的宠爱，皇后之位的保障，子嗣，荣华富贵⋯⋯臣妾力所能及的，都可以给娘娘，至于原因么——（直直盯着皇后的眼睛）臣妾一个农家女，自然是想在后宫之中站稳脚跟了，还望娘娘以后多多维护臣妾！只是有一样，请娘娘为和臣妾结盟的这件事保密。

皇后：好！本宫同意与姐姐结盟，以后大家一起商量怎么对付其他嫔妃，今后若有人欺负姐姐便是瞧不起本宫！

圣妃：同样的，今后若有人敢冒犯皇后便是与臣妾作对！对了，咱们取个结盟的名字吧。

皇后：（点了点头，随后作沉思状）

圣妃：（灵机一动）不如就叫“圣后”如何？臣妾是圣妃，娘娘是皇后，这个名字最贴切不过了。

皇后：那么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

圣妃：诸葛御女

皇后：为何？

圣妃：大司马诸葛檀手握兵权。大梁一共有六百万兵马，他的手里就有三百万兵马，这还不算他的族人手里掌的兵权。臣妾曾上过一次朝，见诸葛檀狼子野心，目无圣上，所以断定他极有可能谋反，况且，他最喜爱的便是他的小女儿诸葛清，若是能除掉诸葛清，就等于抓住了诸葛檀的要害，所以诸葛御女必除不可！

皇后：（恍然大悟）姐姐好算计，妹妹自愧不如！（随后轻咳一声）时辰不早了，姐姐也该回去了。不然就要被人发现我们结盟的秘密了

圣妃：（走到窗边）是呀，咱们结盟的秘密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呢。娘娘您说，圣妃清晨早起去向皇后炫耀大婚之日皇帝歇在她那儿，结果被皇后降位为贵嫔，此后两人彻底决裂。这个戏码怎么样啊？

皇后是多聪明的人，一听这话立刻反应过来，走到窗前打开了窗。

此时雨琼与南叶已经在外头等得心急如焚。

南叶：（跺着脚道）唉，圣妃都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动静，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皇后：(怒喝）凤婍姈你大胆！不仅在皇上与本宫的大婚之日叫走皇上，还敢对本宫口出了不敬之语！来人啊，废凤氏正二品妃位，裭夺协理六宫之权和封号，降为贵嫔！

圣妃：娘娘真以为能责罚得了本宫刀马？(凤眼一扬）“圣”是皇上御笔亲提的封号，你以为你能裭夺吗？还有，娘娘也只是掌管六宫，如何去本宫的协理六宫之权？娘娘别太狂妄了！

皇后：到底是本宫狂妄还是你狂妄？你居然还在皇后面前自称“本宫”？你这可是忤逆之罪！今日本宫就看在皇上的面子上降你为贵嫔，保留你的封号和协理六宫之权，只不过你这一宫主位是别想当了！(轻说一声得罪，随后就将茶水泼到圣妃身上）

圣妃：（假装怒道）你，你给本宫等着！

随后，就看到圣妃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碧青色织锦绣天蓝色花的裙子上沾满了水渍，发上还犹自滴着水珠。

圣妃：（看到众人神色各异地看着她，怒道）看什么看！还不滚回狗窝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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