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觉然猛地睁开双眼,就像刚从水中出来,一瞬的窒息仿佛已过了很久。
他现在身处这栋精神病院的负三层,很奇怪,负一层是用来冰冻某些药品之类的,负二层和负三层是停尸间,越是无法被认领的尸体搁的地方越深,其实也不太符合常理,也比如他现在一睁眼就面对着冷藏柜,一个个“抽屉”仿若他的记忆,死掉了又没完全死掉。
他的双手扶在冰冷的病床台子边,身体就快要瘫软了。
约尔: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觉然你是?
约尔:叫我约尔就行了,我负责看管负三层楼。
约尔:奇怪,一般没有钥匙或电子卡是进不来这里的。
他上下环视了一下安觉然,发现他身上穿着病号服,但似乎没有藏着其他东西的痕迹。
他不过是回办公室找打火机,结果一出来,一大活人就瘫软在这里,不知还以为他是从冷藏柜里跑出来的。
安觉然等会…约尔?你的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啊。
安觉然也审视了下面前略有些漫不经心的青年,应该是混血,一头金发像太阳般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俊美异常,却在做这种工作,似乎他出现在一个与他格格不入的环境中,就好像……只是他出现在这里,而不是这里有他。
约尔:无所谓…你要想不起咋进来就别想了我也懒得知道,这里是304区。不过也许……还有别的地方也是你需要再次去的。
安觉然?
安觉然我可能是真的有精神病,每次醒来,一睁眼就处在奇奇怪怪的地方,关于昨日的记忆又变得模糊,似乎连着以前的回忆也一并发生了改变。
安觉然发现自己想和这个青年说说心里话。
也可能是因为青年身上散发的亲切感,让人倍感舒服。
约尔:无所谓,这是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你要问我,我一个每天也就读读伟人传的闲人,倒是没有闲情逸致去分担你的苦痛。
安觉然你嘴上虽然这么说着,我还是能感应到,你不排斥我。
约尔:那你真是心理大师。
约尔:是杀了人被关在这里了吗?
似乎约尔一点也不害怕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安觉然我不知道,但这里的院长是我爸。
约尔:你异想天开了吧,我们这里的院长前段日子去坐列车回家探亲。
约尔:这里根本没有姓安的。为什么我会知道,因为罪犯的病服上都缝有名牌,就在你胸前。根据颜色来看,你的危险级别离最高就差一个等级了。
约尔:你是一级的心理催眠大师,善于控制别人。
约尔:而且,你还开了天眼,你的左眼有点异象,那是死人的眼睛。
安觉然所以呢……?
安觉然在这个阴气深重的地方冷汗都快冒出来了,他都快听不下去。
偏偏青年的声音诱人深陷般,不自觉就臣服了。
懒懒的带着无所谓得语气,实则有着傲视群雄的气质。只不过,他是一头沉睡的狮子,没到该被唤醒的时刻。
约尔:你真是优柔寡断、郁郁寡欢的可以。
约尔:不过我还是看你挺对眼儿的,最近都是碎块和毁容的看得我都审美疲劳了。
约尔:你要是不走的话,就一直待在这里吧。
安觉然感觉他最后这句话从别人的口中也差不多意思的说过几次。
安觉然我想起来了,我来找祁绚,他是我兄弟。
安觉然他给我托梦,说他想要和樱花一起火化。
约尔:祁绚?你说的可是一星期前来的那个男孩?那可有点……
约尔摇摇头。
约尔:他的尸体早就被接走了。
安觉然这样啊…
约尔:不过他身上有很多小星星一样的东西,是荧光的,像小孩子玩的那种胶。
约尔:可能之前他接触过小孩子吧,本来看着就挺面善的那个小哥。
安觉然好吧。我也不知道我来这里到底要做什么,既然他的尸体早就被接走了那我也不方便再叨扰了。
约尔:你想来找我就来吧,我可以给你讲很多有关这家精神病院的历史故事。
安觉然谢谢,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借个电话。
约尔:这里没有信号。这片山的区域,不知道是什么地理原因,接收不到任何信号,你要想打电话呢,每周三坐我们医院的公交车去山脚下的监狱那块,可以打电话。
安觉然我是被囚禁在这里了吗?
约尔:是不是很好玩,人生就是如此精彩。
安觉然你说的倒轻松,如果我真的被关在这里,不过是逃出来的病人,但你呢,天天面对孤魂野鬼,你知不知道,他们怎么讲你?
约尔:我不知道,可能是感谢我吧。
安觉然他们在想着如何附你的身,把你拆吃入腹,这里本身就是座监狱,比你想象的更恐怖。
约尔:是的呢…这些我都看不出来,只有你能,也只有你在受折磨。
安觉然我要走了。
安觉然有些慌张的转身往外大步走,约尔也没联系其他人,但每个职工不仅受过专业训练,而且身上都有手枪,以防病人突然发疯威胁到自身的性命。
反正,这负三层地狱,进的来就出不去了。
就算出去,他又能看见什么,不过是栅栏和草丛,还有悬崖与深渊。
那些门上墙上看起来锈迹斑斑的,都是血浇灌的花纹。
约尔在他身后轻轻哼着一首曲子的旋律,安觉然双手捂着耳朵,往楼梯方向跑去,可那哼唱声却越来越大,似乎这个地方越空旷,回音就越大。
这曲子很像是…恋爱的感觉,又夹杂着罪恶。
空灵又低靡,非常符合青年的声线。
安觉然转身,就看见黑暗处一个人影缓缓向自己走来。
安觉然祁绚?!
祁绚:然然别怕,放心我会带你出去。
祁绚捂着腹部,那里一直在洇血,他看起来受了很重的伤,从某处死里逃生。
安觉然我…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绚:这个以后慢慢跟你讲,总之,你不要听信除我以外其他人的话。
安觉然我爸在哪里?
祁绚:你父亲他早就去世了不是吗?
安觉然……不,他是昨天还是不久前还对我说,会医治好我的病。
祁绚:你又吃那种药了?
安觉然你在说什么?
祁绚:好吧,没时间了,我们先离开这里,这里的能量太强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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