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人间悲欢不相通

奠鸦：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大人，你难道不要解脱我吗？

奠鸦：我独自走了很久，想找到我们曾经生活过的城堡和那片山脉。

奠鸦：最后，我只找到了你。大人，你还记着吗，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没有刺客暗杀，也没有政权压迫，更没有人人喊伐到鬼怒物怨。

奠鸦：哥哥他说，一定会接你回家的。

奠鸦：但是，家在哪里？家早就没有了，我们都死了……

小四（安觉然）即使我们死了，我们依然有家，就在这里不是吗？

安觉然把手放到心脏处，对着黑暗里散发着微微莹白光芒的小女孩说，他的眼泪早已止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心里酸涩地都绞痛在了一起，再也舒展不开。

奠鸦：对啊…我还有家。

奠鸦：我感觉到哥哥的气息就在不远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杀了你身边的那个人，好像…根本算不上人了，是泯灭了人性的恶鬼。

小四（安觉然）你要去哪里？

奠鸦：我不想再看更多的战斗了，所以我不会跟着你了，大人。你只需一句话，我就会消失的，为什么不快点说，我已经等的有点累了。

奠鸦：我的小鸦倒是很喜欢你旁边那个人的小宠物鸦。

奠鸦：所以，我就让他跟着你们吧。

小四（安觉然）你只需要想起埋葬小鸦的地方就好了，诗琳娜。

奠鸦：没想到…这句话我竟然等了四百年……

奠鸦像是突然回想起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一样，眼睛都亮了起来，一开始，赋予她名字的是一只王冠，她却一直在这个称号的意义上徘徊，只有小鸦一直跟着她不管时空如何交替。

奠鸦：记得，上一站，我还是一个捉鬼的小女孩。

奠鸦：我再也受不了他们的欺凌了。校园，于我而言只是一个用来惩罚我的地狱。我最讨厌，那些表里不一的老师站在讲台上高高地仰着头睥睨着机器一般渺小的学生，讨厌那些谄媚而无知的学生只会凭自己的感觉去做事，然而最讨厌的是像我一样懦弱而不能反抗的人！

奠鸦：于是我剪掉了头发，我装成鬼魂的样子在夜里吓她们，真是可笑，她们在校园后仓惶逃窜的样子实在丑陋，比他们用来羞辱别人的厕所生蛆的屎还要恶心。

奠鸦：后来…后来我才发现，我死了一次又一次。

奠鸦：我溺死、摔死、割腕死、吃药死、玩极限运动死……甚至是，几乎什么都不干就死了。

奠鸦：哈哈哈哈，然后我又活了过来，我能看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安觉然想进入奠鸦的灵识里，发现如同穿过了空气一般，一无所获。他的眼底只剩奠鸦眼里的那些故事，黑暗的空间里只有无数字句堆积的小电影在播放。

只不过，是奠鸦让他看到的，奠鸦只会让他见到，她认为能说出来的那些诅咒。

奠鸦：最后，见到你我才发现，你比我入戏更深。

奠鸦：我也只能对你讲那一句话。

奠鸦：就是，趁其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杀掉他们，不留一丝可以任由他们无限生长蔓延的痕迹，只有那样，才能结束。

奠鸦：你知道，为啥人生而痛苦吗？

奠鸦：因为死后，你留下的种子永远不会抹去的。那些都是难逃的罪责与惩罚。

小四（安觉然）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你明明还小。

奠鸦：大人…我已经不小了，不再是当年的那个吹泡泡都能开心一整天的小公主了。

奠鸦：我从未要求过什么。除了哥哥和你送给我的小鸦，我的身旁也再无其他了……

小四（安觉然）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奠鸦：对，你的某一部分，会慢慢湮灭，但在此之前也曾装着我的灵魂。

为什么会在这里与最亲爱的妹妹见面？

何况，安觉然根本想不起来她是谁了。

他只凭感觉，失重的，失落的，失望的……

还有浓浓的爱与纯真。

都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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