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计划

“邵大人，你也真是好意思说出口，你重新扩大邵家花了多长时间，你自己很清楚吧。”阎王说道，“我想，在赵家重新出现在鬼界之前，你都能坐上我的位置了。”

阳光穿过厅堂，照在邵方脸上，一明一暗，把他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

“不。”他的声音冷冷的，“我对你的位置，一点兴趣都没有。”

话语落下，他甩手离开，身边小厮对阎王一鞠躬，作势送客。夏时跟着邵方转了身，没再去理会阎王。

“对了！”临走之前，邵方又转了个头，回阎王道：“你想要夏时，我不允许，硬抢，我跟你拼命。”

阎王身边那一群黑衣人显然收了一下身上的杀气。邵方一笑，温文尔雅风度翩翩地离开了。

回到了小亭子里，邵方不再做出一副特别粘着夏时的模样，他坐在夏时正对面，严肃起来：“夏时，我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事。”

夏时见他如此正式，也不由自主被他所带动的气氛感染，点了个头：“你是想问那个阴影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嗯。”邵方实意她继续。

夏时叹气：“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知道以前我在那片贫民窟里面住的时候，听说过那是个犯罪组织吧，后来被逮住了，该枪毙的枪毙，该坐牢的坐牢，之后也没有再听说过了。”

“你跟他们……有过接触？”

“嗯。”夏时点头，然后眼睛直直地看向邵方，“你真想知道？”

邵方点头：“如果要彻底摆脱他们，就要知道他们究竟是做什么的，跟你有什么具体的关系。”

shadow，是这个城市之内阴暗的总称，进入里面的人能够展现出自己最深处的欲望，并得到满足。不管是什么，都能够实现。

他们的人逐渐扩大，遍布各个行业，直到有一次失误影响到政治层面，才被封杀，里面成员才被关进监狱。

夏时与他们的接触，一是源自于夏晟天，他作为生意人跟这些不是人的人接触过。二是源于夏时自己，她的身份以及她的样貌。

这段些关系，夏时三言两语跟邵方解释清楚，邵方沉思片刻，然后问：“我记得，邵方之前说你爸进了医院，对吧？”

夏时点头。

邵方挥手，判官笔从他怀中飞出，悬浮在半空，他的下方缓缓浮现了一个本子。

生死簿。

“夏晟天……”邵方一遍念着这个名字，一边翻动着生死簿，最后在一页停了下来。

“他……阳寿还不少呢。”他看了看，若有所思，“他要是不干那些缺德事的话，阳寿应该还会更多。”

“缺德事儿？”夏时好奇，她都不知道夏晟天具体干过啥缺德事，这生死簿还能看出来这一点？

邵方一笑，不语，然后用手指点了两下夏晟天的名字。

“虽然……我没有办法左右他的生死。”邵方在那名字上划了一道指甲印，“但是我可以让他体验一下死亡的感觉。”

夏时只觉周身一冷，似乎落入万丈冰潭，鬼气寒冷地几乎要撕裂自己的身体。她眼中闪过惊恐，却看邵方一展手臂。

“过来。”

夏时起身走过去，坐到他身边，钻进了他的怀中。宽大的袍袖虽然没有遮盖住夏时所有的身体，却有一股很暖的力量直冲经脉。不一会儿，便驱散了所有的冷意。

渐渐的，面前笼上了一层薄薄的烟雾。这烟雾逐渐凝聚，呈现出一人的模样，正是夏晟天。

“夏时？”夏晟天显然有些惊讶，但在看到邵方的时候，本能的恐惧后退了一步。

只要是鬼魂，都会认得判官。

“夏晟天，是吧。”邵方说，一挥手，周围白雾褪去，面前人从雾中走出，有些局促地四处看了看。

夏时还是第一次见到夏晟天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新奇，想钻出邵方怀里看个究竟。

“别去。”邵方没让她动，手紧了紧，“出来太冷了，你乖乖待着。”

“可是你……”夏时去摸邵方的手，却觉得他的身体温度正常。

“我在鬼界待的时间久了，这点温度对我来说没什么。”邵方回答，“况且，我还劫了赵家冰谭里面的宝贝。”

一个半透明的小东西从邵方手臂上爬了出来，对着夏时一吐舌头。夏时这才发现，邵方竟然是把那小动物带在身上了。

“判官大人……我……是不是死了？”夏晟天的声音充满着未知的恐惧。邵方摇了一下头，夏时明显看到夏晟天松了口气。

“有些事情需要你帮忙。”邵方继续说，“让你帮忙处理掉shadow”

夏晟天听到这句话，浑身颤抖了一下。

“shadow……”他喃喃自语，“他们还在？”

“人间自然是不在了，但是鬼界还有。”邵方说，“在你处理好这件事情之前，我不会放你回去。在此之前，你的肉体会呈现植物人的状态。伤害有多大，你应该很清楚。”

“哦……”夏晟天低了一下头，再抬起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夏时所熟悉的老练与自信，他坐了下来，谈生意一般把双手放在了小桌上。

“我需要鬼界他们的资料。”

夏时夏刻脑子有多好使，夏晟天就是他们加起来。长时间生意上的摸爬滚打让他练了一双极其有洞察力的双眼。

在邵方动了一些关系，把那些黑衣人的身份都告诉了夏晟天之后，他却笑了：“不，这些人不是所有的成员。他们仅仅相当于shadow里面打杂的。”

“还有其他成员？”

“我所知道，至少还有五个人。”夏晟天说，“但是我以前接触过的，也仅仅是里面的两个，另外三个人我并没有见过他们的真容。”

“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想毁灭一个组织，就要找到它的核心人物。如果它的核心是一个团体，最好的方式就是挑起内讧。”

夏时看着俩人的对话，一时间没有插嘴的机会。不得不承认，夏晟天虽然有病，但智商真的很高，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过的。

从引蛇出洞，到讨好关系，再到如何引起内讧，甚至是备用的各种计划，他能够分析得头头是道。邵方一边听，一边点头。显然，他也是很赞同的。

莫名，夏时有一种很生气的感觉。

她憋着这股气，准备等邵方的谈话结束之后再找他算账，却不想，邵方在结束之后补充了这样一句话。

“夏先生，我很佩服你的思考能力与方式，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你忽视了。”

“什么问题？”夏晟天问。

“你太聪明了。”邵方这句话，重音咬在了“太”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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