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仍是警官对判官

冬季的夜晚来得格外的早，还没有到同学们晚自习的时间，夜晚已经完全来临。

裹挟着寒风，夏刻在办公室里正乐得清闲，这边接到一通报警电话，五中附近的日料店里面发生了疑似命案，受害者被带离现场。

邵方报了警，带着夏时回到隔间，给她盖上自己的衣服，自己又走到了外面。

这个距离，警察五分钟之内肯定能到，在此之前，先看看这边是不是属于自己管辖的范围吧。毕竟，受害者带走时并没有死亡，因为他的鬼魂没有出现。

凶手是想把这个人带去什么地方。

他转到那个沾满血液的寿司前，案板上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血。在寿司前面，木桌上沾染了喷溅的血迹，尖刀插在案板上，刀锋上已经被血液浸染了，在暖黄色的灯光下闪烁着刺眼的色泽。

警车的声音传来，夏刻率先推门而入，看见邵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换着表情，脸上显而易见地写着“怎么又是你”。

邵方冲他一笑指了指身后的隔间：“把你妹妹带走吧。这儿不能让她再待着了。”

“夏时也在？”夏刻走过屏风，看见了靠在墙上晕过去的夏时，伸手把她抱起来，出门的时候正好跟进来的陶孜棠撞了个正面。

这位女警官看了看邵方，又看了看夏刻怀里的夏时，最后落在了一脸黑气，活像个厉鬼的夏刻，顿时会意，看好戏的心顿时膨胀起来，连查案的心情都消失了一大半。

“别看我，干活去！”夏刻六个字先是给了陶孜棠一盆冷水，然后又对邵方说，“你，给我出来！”

邵方耸耸肩，跟着夏刻出了日料店，回了警察局。

警察局里面没有休息的地方，但是足够暖和。夏刻把夏时放在自己椅子上，让她继续睡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邵方自便，自己拿了手机打电话给唐青山告诉夏时晚自习不去了。

当然，夏刻是绝对不会知道，当四班全体同学知道金主爸爸晚上不来的时候，心里是怎样的跌宕起伏。某未来小说家已经给金主爸爸设计好了一整套的故事情节。

电话打完后，夏刻没给邵方说话的机会，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拖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邵方被拽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几乎是弓着身子被拖出的办公室。

刚出门，夏刻拎起邵方的领子把他摁在墙上，眯了眯眼：“小子，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邵方自知打不过夏刻，立刻道：“不是，大哥，咱有话好好说，你放开我啊，警察也不能打人啊……”

“警察不能，但我能揍纠缠我妹妹的混蛋。”夏刻一字一顿地说，然后另一只手挥拳就向邵方。

这一拳的位置不是一般的巧，邵方头后面是墙，前面是夏刻，根本避无可避。于是他双手握住拎着他领子的夏刻手腕，使了个巧劲锁了他那只手的关节，这才脱身躲过这个拳头。

随即，摆脱控制的他一个转身转到了面前不知是谁办公桌的另一侧，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停停停！大哥，我认，我打不过你，你给我该个解释的机会！”

夏刻向左，邵方向右，他向右，邵方就向左，始终跟他保持一个办公桌的距离。夏刻恼火，抄起面前不知道是谁放的一个文件夹就向邵方甩过去，邵方一低头躲过，文件夹越过他头顶，打掉了后面办公桌上的鼠标。

“等一下，夏刻，你听我说啊！”邵方觉得自己实在是冤枉，去这家店是夏时挑的，自己也就是碰巧出现在了案发现场，要说真有什么错……哪儿有错了？

两人不相上下地这么耗着，突然一个沉重的声音打断了着两人的闹腾。局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看着屋内着两个男的互相对峙：“你们俩……这是唱的哪出？”

“局长。”夏刻收了手，对面前的这个老头点了一下头，然后瞪了邵方一眼。邵方也乖乖点了个头，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邵方。这个案子的……报案人。”

局长似乎不太能弄清楚面前这个情况，夏刻于是两三句交代了他看到邵方跟夏时在店里，伴随着邵方的无数句“我没有”“你听我解释”。局长在听完夏刻的话之后，对邵方点了个头，示意他说说看，于是邵方也就把自己约夏时出来吃饭，以及怎么到的这个日料店说了一通。

局长听完两人的话叹了口气，对夏刻道：“小夏，你说你都快三十的人了，能不能没事别像个小孩子一样？夏时是你妹妹，谈了恋爱，你会讨厌她的另一半也很正常，但现在是在工作时间，你不能公私不分，对吧？”

邵方闻言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哎，不是，等等，我什么时候跟夏时……”

夏刻办公室的门在这时候被推开，夏时从里面走出来，她还抱着邵方的衣服。这次昏倒的时间没有很长，看她很正常地站在面前，夏刻跟邵方同时松了口气。

夏时看了看站在同一个空间里的三个男的，一个比一个老，顿时觉得这气氛好像有些不太对劲。在看周围凌乱的环境，被摔在地上的文件夹跟资料，夏刻邵方一人站在办公桌的一边，而局长又站在门口，大概也知道，自己哥哥跟邵方打了一架……就算没打起来也是你追我跑。然后被局长撞了个正着。

“哥，是我带邵方去的日料店。”她开口说，然后走了出来，捡起地上的文件夹。

邵方跟夏刻对视一眼，一句话不说，也开始收拾起地上的狼藉。局长看着三个人的身影，叹了句年轻，对夏刻说：“小夏，案子尽快办，查明被害者现在在哪儿，其他的不用我多说吧。”

“嗯，知道。”夏刻回答。

趁着说这两句话的机会，夏时凑到邵方身边，把他的衣服放在办公桌上，碰了碰他问道：“你跟我哥打架了？谁赢了？”

邵方看她，也低声道：“你说呢？我可不干袭警的事儿。”

夏刻一眼扫过去，两人顿时默不作声。他冷哼一声：“俩小屁孩。”

这里本来也没有弄得很乱，只是稍微整理了一下就回复如初。夏刻接了陶孜棠的电话，准备回现场一趟，临走时瞪了邵方一眼：“你！待在这儿，敢走我把你头剁下来！”

邵方无语。

夏刻离开还没有多久，一个女警跑了过来：“夏哥！哎……？人呢？”

“怎么了？”夏时问匆忙而来的女警，“我是夏时，找我哥什么事？”

“哦……没事的，就是警察局来了个人，点名要见夏刻而已。”女警回答，“不在我就待会儿再来吧。夏时，麻烦你通知你哥一声啦！”

女警匆匆离开，夏时也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过去，可惜显示的是：正在通话中。她于是作罢，准备待会儿再打一通过去。

两分钟后，电话那边依旧是正在通话中，夏时就觉得不对劲了。她哥向来说话不会磨磨唧唧的，能两句话说清楚的事情绝对不说三句。怎么这次通话这么长时间？

正当她挂了电话发愁的时候，那个女警又跑来了。

“你是夏时对吧，夏刻的哥哥。”她说，“刚才来的人说你来也可以。”

夏时又是一愣，来警察局的人……竟然还有来找她的？她转头看向一遍百无聊赖的邵方，邵方对她一笑，指尖点了点桌子。夏时直觉胸口处的口袋里有东西动了动，于是对女警道：“知道了，这就去。”

等女警走了之后，夏时立刻把外套拉链拉开，判官笔从内侧的口袋里钻出一个脑袋，似乎是在看许久未见的主人。

“你怎么知道我带着它？”夏时把笔塞了回去，问邵方。

“怎么能不知道？”邵方笑，坐在了面前一张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把腿搭在桌上，翘起了二郎腿，“见到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了。好了，快去吧。判官笔在，没什么人能把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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