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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校庆

邵方并没有按正常的方式出这所学校,而是把那颤颤巍巍的判官笔拿在手中。抬胳膊就想在空中划一道,见它抖得厉害,于是干脆吼了句:“别他妈的抖了,有什么好怕的。”

那笔果然不抖动了,委委屈屈地在邵方手上,由着他在食指与中指关节处打了个转。

邵方这才用它在空气中一划而过,笔尖触及部位的空气顿时撕裂一般产生了一条口子,像是人身体上被划开了一样。那伤口逐渐扩大,成了一条裂缝,里面清晰的能够看到繁华的街道,以及来来往往的鬼魂。

邵方迈步走进去,那道被判官笔划出的口随之消失,这间教室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夏时被她哥背出了学校。经过这一晚上的折腾,她已经很累了,刚刚趴在夏刻身上就睡着了。当然,其实不知道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的。

夏刻把她放到车里,自己开车带她回了家。

第二天,所有四班同学得到一个“噩耗”,他们的金主爸爸生病住院去了。

于静涵因为昨天晚上被夏时救了,本身就满是感激,得到了班主任的允许之后,招呼了几个同学去探望人在医院的夏时。

这姑娘其实没什么大事,能说能笑还不是一般的能吃,于静涵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金主爸爸眼里发光地盯着拿来的各种各样的吃的,外加一杯奶茶,心里直说:你没什么事儿住个屁的医院啊,知道你家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公共资源吧!

几个学生围着半卧着的夏时,加上愤恨的表情,活像几个大小伙子打劫了残疾人。

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得出了结论就是,夏时除了腹部被踹的那一下,其他没什么毛病。于是这位金主爸爸在来探望她的同学们妖离开的时候,遭到了群起而攻之的白眼。等到几个人都离开,病房里突然变得寂静之后,夏时这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阳光正好,打在雪白的病房里反射一片耀眼的白光,让生物的瞳孔难以抑制的收缩。夏时不喜欢医院,更不是为了躲避上课而来得医院。比起学校里经历的那些事情,医院里更让人毛骨悚然,她时不时地能够看到黑夜里漂浮着的鬼魂,有的是还没有过迷离期,没头苍蝇一样乱撞的,有的则是直直的站在太平间里面自己身体旁边,眼中清晰可见的泪痕。

它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众生百态尽显于一座大楼,道尽人间悲欢愁苦。

这对于能够看见它们存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人类很难克服自然反应,在迎面走过来的时候还是难免会侧身而过,这差点让夏时进了神经科,倒也幸亏是夏刻在她身边,帮她挡过护士的视线,之后叮嘱夏时,他不在的时候不要自己出门。

说到底,夏时到底为什么住院呢,她觉得没什么事,他哥就是担心她,早上请了半天假带她做个检查,结果没想到,身上没查出来什么伤口,查出来脑部有一道缺失的位置。这位置不会对平时造成影响,但是却莫名其妙却缺失了一部分。夏刻清楚地记得,夏时出生的时候并没有说什么脑部异常,显然不是天生的。

医生建议是先住院三天,做个详细的检查,实在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三天后,早上夏时准时准点出现在教室里,依旧是保温袋往讲台上一放:“ 孩儿们,我回来了!”

四班全体同学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喝彩。

高中的生活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打断,只不过整个五楼都在封闭的状态,高三八到十班全都挪到了图书馆去上课。然而,这对于高一的学生来说仅仅就是一个传闻,生活并没有因为这而停留。就像我们常说的,地球少了谁都会继续转。

距离九月三十号的校庆还有一周,夏时并没有对这有太大的兴趣,但是某一次音乐课,音乐老师不知为啥突然要给学生们放《霸王别姬》,就引来夏时那一句:“ 大~王~”

这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面显得尤为突兀,音乐老师一眼横扫过去,就见夏时换了个声调,自问自答道:“妃子~”

于是这位金主爸爸,不仅仅要赞助整个班的演出,还要亲自坐镇导演,舞台设计,就差没亲自上去喊一嗓子“ 大王”了。主要原因是因为说什么也不愿意,就是那种被拖上台爬也要爬下来的那种。

烦闷的生活终于有了一丝色彩,夏时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生活了,但是校庆却不向计划中的那样和睦。

高中的礼堂很简陋,也不是很大,夏时在快要到她们班的节目的时候先去了后台,最后跟班里面那几个嗓子好,被拉去演出的人最后确认内容,一人给一个蓝牙耳机塞进耳朵里面。然后手机开了个“多人聊天”,把所有演员拉了进去告诉他们,如果有意外,记得按自己说的做。

很显然,这次夏时的预感不是一般的准。

幕布被拉起,灯光就绪,夏时站在舞台侧方观众们的视野盲区,耳边是主持人报幕的声音。她看着舞台,觉得不太对劲,空气似乎在波动,就像是火焰上空,能看到后面景色随着温度的提高而扭曲的状态。幕布拉开,那扭动的空气突然像是被人劈开了一条缝。几乎是劈开的同时,一个人跌了出来。

夏时没看见是谁,第一反应就是把这碍事的人,或是鬼,从舞台上拉出来。抬手接住面前这个人,猛地后退,直到舞台边缘。

这里没有人,大部分的人都在后台,老师们在台下,舞台旁边的盲区一般只有接下来要上场的演员,而夏时又不需要上场,自然跟他们不站在同一个角度。她拖着这个人一后退,直接退到了舞台外,链接观众席的走廊上。

“你是谁?”夏时压低声音,看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他不知是累的还是怎么回事,气喘吁吁,一只手撑着膝盖,一只手捂着胸口。

“你……”他上气不接下气,“认识这个吗?”

他把撑在膝盖上的手拿到夏时面前,夏时这才看清,那人手中拿的正是判官笔。夏时一愣,仔细看这人面容,也的确跟邵方有几分相似。虽然自己不太想跟判官大人有太多纠缠,但人都来找她了……她依旧不想有任何关系!

“不认识。”夏时一偏头,用眼神指向楼梯口,“赶紧滚。”

“邵方被捉进地府了!”邵弘轩在夏时想转身离开的时候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判官笔带我来找可靠的人,这里除了你还能有谁?”

他话音落下,判官笔却自己飞起来,停在夏时面前。邵弘轩手中没了判官笔,似乎就像是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再也无力支撑,腿一软倒了下去,竟然还是跪倒的。然而这种情况下,唐青山却突然出现……

耳边是一片掌声喝彩声,唐老师估计是想早点来给那些小演员祝贺的,推门进入走廊就看见夏时面前一个中年人跪了下来……夏时转头看向手中花已经惊讶掉了的唐青山,心里觉得自己比站在台上唱不出来还要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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