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判官出手灭鬼魂

没错，面前的这个蛇精……哦不，蛇妖，就是夏家兄妹的师傅了。

遇见这条蛇只是偶然。因为夏时从小阴阳眼，就能够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小时候在看到蛇身后有鬼攻击它的时候嗷一嗓子，蛇瞬间反应过来，总之算是救了他一命。

这蛇也奇特，救他一命也是知道报恩的，就帮着夏时收了几个鬼，也算是积攒功德了。

后来鬼界有说，一只妖总是做人间阴阳先生做的活不太合适，就把它捉起来了。当时，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初中女生更是很神奇地在鬼门开的时候溜到了鬼界，硬是把这一妖给救出来了。

夏时自己没受伤是不可能的，虽然年轻，阳寿未尽，但免不了受到鬼差的攻击，甚至还有人间的阴阳先生。

把蛇救出来的时候已经只剩半条命了，浑身是血的回到家，可把夏刻吓了一跳。晕血的症状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其他一切，夏时没有什么跟正常人不一样的，只是，对鬼界的事情只字不提罢了。

当然，蛇既然违了鬼界的规矩，就不能正常地修行了，不过带两个小孩，教他们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于是，两个名不正言不顺的人类就这么尝试着进入了阴阳先生的行列，顺手抓两只鬼送给地府什么的。鬼门开的时候给鬼差烧点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鬼进去了，还能收委托收鬼人的钱，也挺好。

不过这次，蛇是真的后悔跟夏时来她学校了。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学校里除了保安处的灯光还在幽幽地发出一丝丝亮光，在这个寂静的黑暗之中，显得尤为可贵。晚风带来桂花的香气，却给这个无人的路上多添了几分诡异。

夏时一看就不是第一次翻墙了，业务能力极强，轻车熟路地抹黑进入小树林。这倒不是因为她跟人钻过小树林，是因为这个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她的临时收鬼储藏地。

刚进入小树林没几步，她觉得不对劲。太安静了，无风声无虫声，就是这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气，伴随着逐渐冰冷的温度，夏时心理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黑蛇在她手腕上收紧了一圈，声音低低地说：“不对劲，我先稍微藏起来一下，这边可能有旁人。”

是人就好。

不对，人，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儿？

夏时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翻滚着的臭气之中似乎夹杂了血腥味，让人毛骨悚然。又往前走了几步，她听到了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

夏时觉得自己心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双腿几乎动不了。

鬼气森然，她在一片黑暗中，捕捉到了那个很淡的厉鬼影子。

那个鬼的旁边，是一个人类。

黑蛇缠紧的身子松了一下，顺着夏时胳膊爬到她的脖颈上，在她耳边低声又简短地道：“鬼指使人杀人。”

话音落下，黑蛇清晰地感觉到夏时身上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与此同时，远处那片黑暗传来一阵低低地笑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重重的抛下，脚步声踩在泥土上，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在寂静之中却格外明显。

那人在向这边走。

一步，两步，三步……

夏时浑身上下已经变得冰凉，因为她耳边响起了一段音乐，极其熟悉，伴随着愈加浓重的血腥气息。

那声音像是老旧的收音机里穿出来的声音，带着滋滋啦啦的电流声，以及那对于一个对戏一无所知的人，分辨不出的什么剧种。

“鬼门开，鬼门开，万鬼来寻陌路人。你推我入深渊，我拉你赴黄泉……”

“夏时你冷静……”黑蛇的声音又一次传来，但是这次却没有说完话，被另一处脚步声打断。

这声音在树上？！

夏时显然也是听到了这个声音，第一反应，转头就跑！她脖子上的黑蛇差点被她甩出去，勉勉强强维持住在她脖子上不动，然后再一次开口：“你等等，那上面的不一定是坏人，不然怎么看见你了这么久，一点反应也没有？”

话音落下，身后当地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似乎是在这个黑暗之中摩擦出了一瞬间的火花，又再一次熄灭。

黑蛇想扭过头去看后面，想知道那到底是谁，不料夏时跑得跌跌撞撞，什么都看不清，只能跟着她的身体左右摆动。

“夏时！”

黑蛇喊出口，好不容易让已经懵了的夏时听见自己的话，那疯跑的姑娘却是结结实实地绊倒了。

刺啦一声，衣服划破，空气中顿时弥漫了血腥味。

身后又是金属碰撞的声音，这次却不是短暂的想接，是两片金属摩擦而发出的声音。

黑暗中，夏时看不见血，自然不会晕倒，但是钻心的疼痛还是让她浑身生理性地抽搐了一下。

“转头。”黑蛇声音平静。

夏时转头，那一片黑暗中骤然升腾起火光，照亮了面前的两个男生。其中一个，赫然是那个失踪不见了的男生，另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是一个陌生面孔。

失踪男生此时面色苍白，拿着刀的手还在微微发颤，而那个黑风衣手里的确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东西。

一只毛笔。

“小判。”黑蛇看见此情形显然有些差异：“他什么时候跑人间来了？”

突然，夏时身体毫无力气地倒了下去。黑蛇慌忙转头，这才勉强没有被夏时这个庞然大物压到。正在跟那个失踪男对质的，小判显然意识到了这点，转头向这边看来，黑蛇立刻离开夏时的身体，转身隐藏在了树林中。

邵方本来就大概有个猜测，这个小树林肯定有东西，于是半夜来看看，碰巧看到了厉鬼指使失踪男孩拿刀杀人，以及一个莫名其妙大半夜跑这里来的女生。

原来想着下来保护一下这个女孩子，做一回护花使者，没想到还没从树上下来，已经把人家姑娘吓跑了。正好那个傀儡也看到了，这不就只能……对上了嘛！

黑蛇没判断错他的具体身份，看一眼就只是是阴间执笔小判，但又有点不一样，说不上来是哪儿。

其实，邵方跟一般的小判还不太一样，他是作为阳寿未尽的阴阳先生进的地府。

主要是见地府待遇不错，顺便就当了几年的阴间公务员，能不能拿到钱一说，反正捉鬼的宝贝见了不少，钱花完了就借了几个宝贝回人间再做一段时间阴阳先生。

判官笔迎上一把普通的刀，划过之处闪烁火星，一直划到刀柄处，那笔杆的力量似乎无穷，或者说是拿着它的人很有本事。手松开，笔脱手，看似不能反光的笔此时却亮得晃眼，顺着邵方手背旋转三圈又被捉住，敲在面前男生的手腕处。

看似轻轻一击，实则力量足够让人松开那把刀。

刀刃直插入泥土地，判官笔在面前男生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后撤三寸，隔空一划，森然鬼气被拦腰折断。

霎时一阵黑气从男生体内窜出，化成星星点点，散入夜空之中。而那被一个被符困住的厉鬼，在吱哇乱叫一通之后，也消失在了天地之中。

邵方挥手，火光熄灭，似乎这片小树林从未燃起火焰。风带动树梢上的枝叶，簌簌作响，他走到女孩身边，借着夜色看清了女孩腿上的伤口。

站着呆愣片刻，伸出手，隔空换了好几个姿势，确实是不知道怎么把面前这个女孩给抱起来才合适。最后像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拦腰抱起女孩，向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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