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晕血的班长

夏时是五中的一个学生，每天过着“ 披星戴月”的生活。早上出门时，一片漆黑，晚上回家时，依旧是一片漆黑，可不是“披星戴月”嘛！

和这些在时代的洪流之中拼命奋斗的人一样，那些成年了的人，要拼命努力在这个世界生存，那些学生，则是拼命被迫认知到要在这个世界生存。巨大的时间漩涡把木讷的人类席卷到一起，身后仿佛时刻有一条鞭子，抽打着他们踏入死亡与轮回。

学生们睡意朦胧地上着早自习，夏时照例卡着点走进教室，这是个老师没来，学生又不至于很少的时间，路灯还没有熄，在已经泛着鱼肚白的天空下挣扎着展现最后一点光晕。

“班长好！”刚走进教室，班里同学齐刷刷地爆发出这样的声音。

在这样的一个不三不四的学校里，哪个班读书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响声。其余班已经来到教室的的班主任不由得感叹，什么时候这群小崽子读书的时候能有四班这句“班长好”这么大声该多好！

早读有没有用一说，气势反正摆在那儿了，自己也有面子，更不用说会在各种各样的年级会议上点名表扬了。

夏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淡定地走进高一四班的教室里面，砰地把一个比自己书包还大的保温袋放在讲台上，大大方方一挥手：

“去吧，我的孩儿们！”

这可以说是一大清早高一四班的“提神剂”，夏时家似乎是挺有钱的，包了几个早起同学的早餐，起晚的……还早餐？做梦，喝西北风吧！

就因为这，四班从来没见过迟到的学生，倒也是个神奇的方法了。

不过，这种情况下，自然会有两三个跟夏时前后脚赶到的学生。他们一脸痛苦，像是吃了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哀嚎道：“班长大人救救我，我马上要不行了……我知道你英俊潇洒，闭月羞花，能不能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赏我一口吃……”

夏时按了一下其中一个同学的头，笑道：“你们几个，放学怎么不看你们把夏爷我请出学校再走啊！现在来恭恭敬敬的了。”

她个子不高，在这个学生营养贼好的时代，168算是个平平无奇的个子，也就能逮着李云摸头。

因为她也就一米六。

夏时也没有难为她与其他晚了一步的同学，过了手瘾，也就对这几个苦瓜脸摆了摆手：“去吧！”

几个人点了引线一般，立刻加入了挣早饭的行列。

“夏爷，你家是真有钱啊……”李云一边吃着手里的猪肉馅包子，一边感叹，猪肉的香气飘满了整个教室，满嘴的包子也掩盖不住她张口就来的彩虹屁：“哎，夏爷，等我毕业了就跑你家蹭吃蹭喝去，能认识你这样一个富婆，我李某人可真是三生有幸啊！啧啧，也是，像夏爷这样……”

夏时把一整个包子塞进了她的嘴里，堵住了她接下来更加离奇的彩虹屁。

门框被敲了两下，班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转向门口，只见班主任唐青山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个满是食物香气的……

呃……这也能叫“教室”？

“夏时，你吃饱了撑的也不要耽误这些同学学习好不好？”三十岁左右的唐老师对这个孩子颇有些无奈，她每次都能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

比如，学校规定，早自习的时间不允许吃东西，但是这个时间是同学们陆续来学校的时间，算不上是早自习。而那“不允许在教室里面吃饭”一条……一个班，三十多个同学站的位置实在是值得考究。只要一声令下，三秒钟就能跑出去，前后门，甚至还能是窗户。不说别的，就这速度，消防演练四班只要第一，没人敢排第二。

就像现在，在发现唐青山站在门口之后的三秒钟，教室里已经没有人了，要不是教室里还残留着食物的香气，谁还知道这个教室里还有吃过东西这个场景？

当然，这是不调监控的情况下。

话说到这儿，唐老师嘴里也被塞了一个包子，夏时毫不客气地与对待李云同样的办法堵住了她班主任的嘴。

数学老师可不是不会说话，面前的这个年轻老师立刻把嘴上的包子拿下来，似乎是跟李云那联珠串的彩虹屁一样开始了喋喋不休地训斥。

夏时听着，把这些话跟包子一起咽进肚子里，消化得一干二净，经过胃，小肠大肠，最后总会逮住个机会排出体外。

虽然是这样，夏时在这个班级里面的地位真的是很高，这也就是她虽然成绩不太好，但是却能过做班长的原因。

当然，所有给她票班长的同学也有想报金主爸爸大腿的原因。

唐青山训斥完，又顺了一个包子回了办公室，其他学生的饭也差不多就着凉飕飕的秋风吃完了，陆续回到教室。夹杂着香气的分子自由扩散到其他教室，引得那些没有睡过去的同学直咽口水，恨不得去宰了四班这个富婆班长。

就这样，一天枯燥无味的课又开始了。

夏时发誓，她是真的想好好学习的，奈何脑子真心不够用，语文什么的还好，数学物理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科课，她真的是屁都听不懂。文科课能听懂也只是因为她认识字。

不过，数学课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唐青山这个人，上数学课讲历史，古代的讲什么三国，四大刺客，近代的讲黄海战争，五四运动。

上个数学课跟历史课差不多，把书上的讲完就开始听老唐扯历史，有时候还即兴来一首打油诗，简直让人怀疑这个人是不是个教理科的。

夏时好像是对这些都没有太大兴趣，除了张口怼老师之外，就是一言不发地去“欣赏”这些老师的颜值跟打扮，梳理了一下，也就生物老师跟地理老师最好看，语文老师也还凑合。

于是她很干脆地把这三门课考到了第一。

这个社会真的只有看脸吗？夏时想：没错，真的只是看脸。

晚自习之后还有一节课，那是最后一节课，这天正好是数学。学校似乎是觉得同学们已经休息了两个小时的自习课了，不满足地又加了一节课，就好像那些乱七八糟，十几张卷子都是个单纯的数字。

夏时思绪神游天外，她作业基本上是已经抄完了。由她主导的，几个同学分着工，你写一部分，我写一部分，很快就把这些卷子写完了，这会儿上数学课是醒困呢！

八点钟，还有十分钟下课，数学老师讲荆轲正讲得起劲，门口突然传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像是从楼上传来。

那似乎是玻璃碎裂的声音。

夏时被吓了一个激灵，就像其他同学一样，扭头看向窗外。一片茫然的夜色，划过一声声嘶力竭的吼叫。

那声音似乎是耗费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大有绝望无奈的感觉。唐青山收了话头，皱眉看向窗外。桂花香气中，冰冷的夜色下，一道黑影由上到下，一闪而过。

咚得一声，砸在了地面上，一个自由落体，宣告着一个生命的结束。学生们立刻冲到走廊，张望着向下看去。

漂亮女孩张着嘴，脸上是痛苦的狰狞，她没有一动不动，一遍又一遍地在地面上抽搐，血液不断地扩大，在地面上留下一片刺眼的红色。

夏时的教室在二楼，她冲出去的时候一楼的学生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姑娘围起来，于是她看见了，从那个女孩嘴中升腾起来了黑气，越来越大，最后形成了那个女孩黑白的模样，似乎是这个世界永远失去了色彩。

她的心狠狠一跳，几乎痉挛一般抽痛起来，浑身起了一层薄薄的冷汗，浑身僵硬得几乎能成为下一具尸体，耳朵嗡一声似乎响起了什么诡异无比的音调，一遍又一遍摩擦着她的神经。

尽管如此，她还是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尸体上的时候，悬空画了个小小的符。那符迅速没入那个黑白色女孩的鬼魂之中。

鬼魂消失在女孩尸体上方。

至此，夏时刚才僵硬的腿才猛的一软，直接给跪了下去。

四班人这才发现他们班长大人不对劲，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是刚入高中，对这样的一个班长大人，除了有钱跟性格好之外没有过深的了解，只有跟她关系特好的李云见此情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大喊一声：“完了，我忘了夏时她晕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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