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晟忍辱负重地挣脱开来,赶快躲开那个碍眼的笼子,盘旋上空说:“走,我带你去看有趣的事。”
话毕便率先俯冲下去。
沈桐儿赶快跟着落了地,好奇问:“有趣的事是什么?”
白鸟不语,轻盈地扇着翅膀在夜风中带路,引着她朝北而去。
——
永远亮着灯光的漫长官道竟然被一支庞然的队伍所填满,前后数不清有几百人,陆续经过骏马、木车以及一箱箱密封的货物,真是要多壮观有多壮观。
躲在长草中的沈桐儿兴致勃勃:“好多旗子啊,鹿家家主就在里面吗?”
早就恢复人形的苏晟在旁警示道:“小声点,有不少高手在附近。”
沈桐儿好奇:“高手?”
她说完就抬鼻嗅了嗅:“还好没有异鬼的味道。”
“只有最低劣的异鬼才掩饰不住自己。”苏晟不以为然。
“话说我们为何要偷偷摸摸?”沈桐儿不解:“金银岛被毁了又不怪我,全怪余离去骗秦阿婆。”
苏晟摸出个精巧的玉坠:“这是我在余离的遗物中发现的。”
沈桐儿拿到手里,发现玉佩上刻着精巧的长角鹿图案,和队伍周围被支起的锦旗图腾一模一样,不由惊讶而不解:“咦?鹿家的东西……难道属于真正的陈云起?”
“这是鹿家长老对接消息时的凭证,认牌不认人,拥有者一旦死去,牌子就会被家主千方百计的收回。”苏晟轻声道:“从这个家族建立那天起,规矩就是如此。”
“长老?没想到小小的金银岛这么重要。”沈桐儿琢磨起来:“既然家主如此兴师动众,不会是来寻找玉牌的吧?”
“堂堂鹿家的重寨被鸠占鹊巢两三个月,沉没时传说中的护卫半个都没出现,你不觉得奇怪吗?”苏晟说:“这个家族本不寻常,其中蹊跷很多,也许真相比想象还复杂。”
“……小白。”沈桐儿瞪着他:“你不是说不关心山外的事吗?”
苏晟侧头对视:“你怀疑我?”
沈桐儿摇了摇头,她还太年轻,完全相信自己的直觉,而内心直觉又对三番两次拯救自己性命的白鸟信任满满。
苏晟道:“我只是担心你牵涉其中过多,以致鹿家不会轻易放过你。”
“嘿嘿,不放过又怎样?”沈桐儿露出酒窝:“反正我的家谁也找不到,明天就快启程离开吧,有你陪着我什么都不怕,在这多呆好几天完全是为了等你呢。”
苏晟微微笑,拉着她走去到路边林子的更深处,躲开官道上的热闹,而后才答应:“好。”
沈桐儿雀跃地跟在旁边:“不过你讲得话很有道理,咱俩还是不要回南陵原了,先在这里凑活一夜,明早开始赶路。”
对她这种粗糙的生活态度,苏晟不禁叹息:“把你养大的人,怎么就不知道教你活得像个姑娘?”
“我怎么不像啦!”沈桐儿气恼:“云娘是我最亲的人,对我最好,你不准讲她坏话!不然我把你拔成秃子!”
苏晟并不斗嘴,轻声回答:“抱歉。”
“……也没有怪你。”沈桐儿找到片还算舒服的草地,铺开包袱坐下来,边休息边问:“你饿不饿?”
苏晟并不嫌弃环境简陋,安静地落在旁边。
沈桐儿失望地拿出个布袋子:“什么,可惜我还给你买了小米……”
苏晟顿时第无数次呆住。
沈桐儿嘻嘻地笑,打开却是星星点点的魂尘:“好啦,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鸟,不会再欺负你的。”
“欺负也无所谓。”苏晟移开目光,眼神因为挥之不去的记忆而微微恍惚。
“离开家这么久,好想娘啊。”沈桐儿粗心大意,完全没有发现他敏感的情绪,躺倒在星光与月光下自言自语道:“等把赤离草送回家,娘就可以看到我的模样了……”
苏晟并不喜欢听她对旁人的在意关怀,无声皱眉。
而沈桐儿却因晚上吃太饱,忍不住昏睡了过去。
这苍茫的天地间,除却鸟飞虫鸣的声响,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回忆在天空下旋转着划成星点光火。
苏晟毫无倦意,垂眸望向沈桐儿未留防备的睡颜,轻声问:“你就这么信我不会伤害你吗?”
而后又扶膝轻叹:“还是其实你也没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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