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身份暴露一事,就奴隶部此行,南宫焰芯一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说不定早就正中人家下怀,人家现在赶忙偷着乐呢。思及此,凌尚东尔缓缓走向窗边,双手交叉环在胸前,一只手一下又一下的拨弄领口处的吊坠,只是吊坠早已不在,她也不过下意识又习惯的做出了这个动作,这又勾起她的思绪。
如果真如万霜所说,那么当年吴涛一定是知道孙可忆的用意,但是为什么又要封存她的记忆,甚至对这一切只字不提,反而编造一个她只是他捡来的一个孩子的谎言呢?这其中到底还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百思不得其解。
正头脑风暴着,身后一个尖尖的声音袭来“你在这干什么?还不去睡?”童希抱着一床笨重的被褥艰难的走来,小脸红彤彤的,仿佛受气的小媳妇,眉眼间还有浓浓的化不开的哀怨。
“抱歉,我不知道都这个时辰了,这就去睡。”凌尚东尔赔笑道,看她身子单薄,显得由为吃力,又要伸手去帮着她驼住那一床被褥。
“不用,我自己来。”她明显的后退了几步,的确,这小丫头平时尖牙利嘴说话不留情面的,却在凌尚东尔面前依然表现得胆怯许多。
这个孩子若是和凌尚新荣比起来,应该只是小了那么三四岁,且她面容姣好,手指白白嫩嫩,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富家小姐,却不知为何到这鬼狸宫来。看她小小的模样,凌尚东尔不禁又心生好感,面上浅浅一笑便走了。
这一笑直叫童希打寒颤,心想这女人看面相就知道心高气傲,却几句话下来发现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
第二日一早,客厅内热热闹闹,过年似的,凌尚东尔一眼望去,做饭的有,端菜的有,偷吃的有,站在一旁看戏的也有,但是有说有笑,好像谁也不会想起现在仍然身处奴隶部,可能会面临出不去的危险,仿佛只有她一人在认真的想办法离开奴隶部,早上去找蓝旭用方舟看看外面的情况还不见他人呢。
忽然,厨房传来不小的骚动,童希嚷嚷道:“我看你除了不怎么会说话那还真是屈才了啊先生!”语气明显的无奈。
“你还是多吃点吧,也不是顿顿都能吃到我做的。“鬼狸轻笑道。
童希闻言,又偷偷抓了一块肉塞进嘴里,一溜烟跑出了厨房,嘴里念念有词”一天到晚净会胡说。“
凌尚东尔一走近坐下,客厅内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好像她并不属于这,所有人都没有跟她分享喜悦的心情。
除了姜艺镇,”姐姐,快来尝尝,这道是我最喜欢吃的,可好吃了,你肯定会喜欢的。“
”去去去,急什么,没到饭点呢。“童希嚷嚷着。
”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的。“凌尚东尔局促地起身就走了。
”醒了?一会儿吃完饭后我带你去擦药吧,我看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爱护自己,这药可得天天擦,不然留疤可就不好了。“鬼狸两只手忙前忙后的还不忘回过头来对着她交代这交代那的。
没想到两人昨天僵硬的关系又叫鬼狸三言两语缓和了,该说不说其实两人很合得来,根本很少会出现分歧和僵局呢。
”好,没想到大家都起这么早呀,我以为我已经够早了。“她笑道,却没有下手帮忙的地方。
”他们经常这样,说不准的,说不定你半夜还会看到他们偷偷起来吃东西说是犯瘾了我拦都拦不住,再吃我们这些天的粮食都不够了。“好像今天的鬼狸有说不完的话。
惹得凌尚东尔看痴了,时不时忍不住噗嗤一笑。
凌尚东尔见帮不上忙,正想离开,况且她此时的状态真的需要冷静。
前脚刚迈,后脚鬼狸就叫住了她,”诶呀,我的眼睛好像进东西了。“
她想也没想立刻回头,倾身查看,凑得极近,两只手隔空捧着他的脸,关切道:“哪一边,慢慢来。”
见鬼狸已经无碍,一双清澈的眼睛翘得弯弯的,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险些让她忘了正事。
她猛地转过身来,对上迎面走来的南宫焰芯,“你在做什么?“语气微微不善,有种被抓包但是依然理直气壮的态度。
轻轻松松把焰芯唬住了,当然若是南宫焰芯心里没鬼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他们说菜少,我来看看做好了没......“
东尔盯着她良久,都快把人背后盯出洞来了才移开目光,”不用了,我来吧,你去候着。“
她果然灰溜溜地跑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方舟里知道南宫焰芯的南宫少主的身份只有她这一边的四人,否则姜聂两人不会如此淡定的和她说话。南宫焰芯太单纯,心里想什么若是暴露了直接就写在脸上了,这段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光或许她是很喜欢的,她肯定不希望这段关系破裂,但是凌尚东尔可不容许这种关系继续模糊下去,她们两派人只能是敌人,她要做的就是逼南宫焰芯退出,然后进行下一步,她要看看南宫家下一步要走哪一步棋。
明明没有任何异样走来的南宫焰芯,为什么凌尚东尔要给她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并且这么自然的让人上钩,他越发看不懂她想做什么了,只是越发心疼。
明明才受到母亲生前遗愿的重创,短短一晚上就恢复如初,甚至心思极度敏感,浑身长刺到让人无从下手走近。
见她回头冲自己一笑”吓吓她,我之前在南宫家也这么干,百试百灵。“见鬼狸没反应,她又道:“她呀,还得我提醒她下一步该做什么,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毕竟我凭空也是想不出来南宫家要做什么的。”
“也是,我们都没忘记,她是南宫家的人。”鬼狸又忙起了手里的活。
“那你,我什么时候可以喊你的名字?”他问道。
“不必了,就喊我东歌吧,我以前不也是告诉过你的吗,我就是东歌呀!”她鼻子一酸,却忍着把整句话说顺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外面的人我们总归要瞒,但是要瞒到什么时候呢?”
“等我们出去了,再说,好吗?”
“好。”
饭桌上,姜艺镇竟已经和雪洛聊家里去了。
“你说的不会是姜宣公吧?”
“对对对,洛哥你认识姜叔呀!”听得聂白也好奇不已。
“他呀,当年那可是大国公身边的红人啊,好处样样少不了他,但是没几年就常驻军营了,你说他在军营里干什么不好,他带孩子!军营里好多孩子都是姜叔带大的,送走一批又带一批,快赶上国主养子了哈哈哈哈哈......”雪洛大概真没别的意思,但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怨不得他。
皇家的规矩,国主会将大多数权贵或官员的孩子当作养子培养,说是养子不过是面上过得去,皇子读书,她们就是陪读,皇子玩耍,她们就是玩伴,皇子不高兴了,她们便如蝼蚁一般任凭处置。
姜宣,凌尚东尔暗暗琢磨这个名字,她是有点印象的,孙可忆曾经很看好他,貌似两人还是故人来着,小时候常看见姜宣给她母亲报信。
此时她多恨自己没有多去结识些人物。
孙可忆曾叫她远离单道真,她没听,非得吃了个亏才长记性,这回说什么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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