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这还有,这草怎么还会自己动的?我也被缠住了!”姜艺镇指着凌尚东尔的小腿喊道。
“奴隶部里这些不奇怪了。”她镇定自若地拨开那些藤曼。
一抬头,望见鬼狸站在前面一语不发,脸色阴沉的要吃人,不过这样的表情稍纵即逝,他脸上的阴霾在她看过来时顿时烟消云散,凌尚东尔晃了晃眼,怀疑是自己看错了,小狸怎么会有这种表情。
“小狸,你来了!”她也顾不上还没扯干净的杂草,使力大步迈出去,甚至被藤曼绊到,踉踉跄跄的走到他面前。
身后的姜艺镇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过程,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看两人关切的询问对方的情况,他更恨不能找个洞钻进去再偷偷看。
“还没吃早饭吧,我带过来了,不过都不是我做的,刚醒还来不及做。”他抱歉的笑笑,蹲下揭开食盒。
“这有什么!谁做都一样,我也正好饿了蛮久,让我看看都有什么?“她搓搓手也蹲了下来,顺便招招手示意姜艺镇过来。
鬼狸却眼神一滞,正揭开食盒的手顿了一下,又很难察觉的迅速恢复原样,这一细小的变化却被姜艺镇尽收眼底,他心底可叫苦不迭,他明白凌尚东尔大概意思是谁做都是吃,不必累着还受着伤的鬼狸,但是这狸先生貌似理解错了,他现在犹犹豫豫的走过去,总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就不该出现在这,太尴尬了。
凌尚东尔仍未察觉这其间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自顾自的把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放出来。
姜艺镇弯腰一看,撇撇嘴道:”诶呀,没有我喜欢吃的,我回去看看,白哥肯定给我留了。”
“等会回去了没什么事就不要再出来了,我和东歌在这守着,进进出出的也耗能。”鬼狸好心提醒道。
姜艺镇斜眼一瞟,心想这哥们儿是真的一点不演啊,不过他出来送个饭就不耗能了?
他识趣的晃晃脑袋走回了方舟。
方舟内,蓝旭在自己真丝绸缎软床上翻了个身,嚼了嚼喂到嘴边的葡萄。嗯?葡萄?
蓝旭鲤鱼打挺般从床上跳起来,回头一看,童希坐在床头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一盘葡萄,一颗一颗的往嘴里放。
他呼了一口气,跪爬在床上要死不活的要接着睡,却毫无防备的被迎面而来的枕头撞个正着,“还睡?几点了都再晚点该吃午饭了。”
“你也在外面守了一夜,就不困?”他薅了一把鸡窝头。
“日常作息,改不过来。”
“切,老年作息。”蓝旭不屑道。
他跳下床,伸了个懒腰,“诶哟诶哟!我这正长身体的年纪,不会要猝死吧!”接着又没心没肺似的套上自己的衣服。
童希忽然红了眼眶道:“归根结底,还是那个娅歌,又不是你害的她,还搞得你心里不安跟着先生到这来......”
“嘘嘘嘘,小祖宗,不是说不提这个了吗?”蓝旭衣服才套了一半就冲过来捂着她的嘴。
童希反倒不说了,一脸埋怨的瞪着他。
那天夜里,其实娅歌根本没有离开鬼狸宫,她自己怎么放心得下凌尚东尔一个人待在那,那时候她绑好凌尚东尔后,还在客房周围转转,碰巧又遇上蓝旭,两人聊着聊着,娅歌从中发现蓝旭有进皇宫的渠道,登时就觉得机不可失,便求助于他,约定次日就动身,但在进入皇宫后才发现被人尾随多时,那时候那个人就冲着娅歌来,娅歌一时招架不住,就遇害了。
后来凶手为了掩盖自己的逃跑路线,引来了值班的兵便逃之夭夭了,蓝旭当时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娅歌叫他躲好,自己却被认出,给带走了。
他走也不甘,留也不是,后来追兵继续巡逻,他没办法才逃回来,他慌了神,傍晚才到鬼狸宫,见鬼狸正和东歌在一起,便乱了阵脚,冲撞上去装傻才支开东歌。
娅歌是他在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类,久违的归属感让他怎么能放下,这件事即便不是他起的头,但他仍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更何况连自己的同类他都护不住,他说什么也原谅不了自己。
方舟外,凌尚东尔憋住自己的诸多疑虑,听话的先回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服,听鬼狸说午后又要动身出发了。
她出来时依然是之前那一身,沐浴前换下的衣服拿去洗了的,没想到方舟内设施新颖齐全,竟然还能烘干,再者方舟内只有居家服,没别的选择,全身上下只有袖子和裤脚有些磨损,头发没干,散着披在肩上,整个人干净清爽,精神多了。
她自然的坐到鬼狸身侧,环顾起四周来。
而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双眼睛从始至终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大概所有男孩心目中的恋人都会是这副模样吧,一头浓密如墨瀑倾泻而下披在身侧的长发里,一张白白净净的小脸时不时冲自己笑,含羞带怯的同自己说话,没一会儿小脸便浮起一层薄薄的嫣粉。
“我让你看那,干什么呢!”她笑骂道,然而当鬼狸回神照做的那一瞬间,她解脱似的别开脸,这会儿鬼狸看不见她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的脸。
终于支开他的目光了!!!她内心狂轰滥炸般喊着。
然后她便把戏做到底,两只手捧着脸又扒拉着他问:“我的脸是不是很红呀,不会受凉了吧,还有点烫。”
“我看看。”他没不由分说的伸出手覆在她额前,慢慢感受着,久久不移开手。
这下倒好,她的脸更红更烫了。她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只听鬼狸道:“还.....更烫了。”
“这样,你先回去休息,否则待会更严重了可是跟不上的,别担心,一定能出去的。”他认真道。
凌尚东尔一听,立刻驳回:“不行!我会好的,我的身体我还不清楚嘛!”她只得又撒一个慌圆下去,反正这么对他早就孰能生巧了。
“听我的,我们走这一段路两个人才好相互照应,别想着一个人硬抗。”她说教似的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鬼狸一怔,忽又咧开嘴笑起来:“好的,我听你的。”
她内心长舒一口气,这事总算过去了,否则盯着人家看到脸红这种事会把气氛搞得很诡异的。
鬼狸又来来回回的打量了她一遍,貌似是放心了才又回头,“你说,让我看,是看什么?”
本来就是为了支开他才乱说的,此时又不得不继续撒谎下去。
“有人住的痕迹,但是都很旧,刚刚你没来的时候我都看过这了。”她认真道,不过她说的句句属实。
坑底有木床,有土灶,有类似办公用的木桌,墙上有墨迹,仿佛住在这的那个人在这里遭受过袭击,墙上还充满了打斗后留下的狼藉,刀刻的,枪打的,甚至是怪物用利爪留下的,墙角还堆积着残破的陶片,有的陶片沾染过什么药剂,呈现异样的颜色,跟着吴涛研究药理的她一眼就看出来,这地的主人精通药理,甚至还可能是一个毒巫。
“绿藤?”鬼狸忽然说道。
“什么?”她跟上去,蹲在他身侧,望着那堆陶片。
“这块陶片上沾的药剂,应该是叫绿藤。”
“应该?”她不解道。
“不太确定,存放太久了,不过绿藤药剂暴露太久就是这个色泽。”鬼狸尴尬一笑,平时他有十成的把握才会说,“应该”这个词不会出现在他口中的。
绿藤?凌尚东尔总觉得这时候有一层尘封的记忆缓缓浮现,但又说不清是什么。
“这种药剂用于助长植物的生长,不过国内禁用,但为了美观,也有贵族用在皇家园林。”他忽然不说了。
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地的主人懂药理,还跟皇室的人有联系!
即便鬼狸不再说,凌尚东尔脑海中的那段记忆已经清晰得不得再清晰,孙可忆曾教她熟知皇宫构造时,提及绿藤于植株培养时提过一嘴,她道:“我当然物尽其用,放到奴隶部里去种,这么大的坑若是空虚了,皇宫便该塌了。”
她想归想,也注意到了鬼狸为何这么清楚绿藤的这件事,这种禁用的药物别说名字很少人知道了,他竟连绿藤存放过久的色泽都清楚。
不过也许是他在任凌尚国毒师的时候了解到的,她没别的理由不这么认为了。
记忆的浮现让她迷蒙的眼里再次浮现一层薄雾,她回头去再把那些字迹,用具,能够让她感到熟悉的东西都看一遍,可是这个主人藏得太深,根本看不出任何能够联想到她本人的蛛丝马迹,尽管这一切让凌尚东尔感到那么熟悉。
她很肯定,数年前,除了皇室安排,除了她母亲,没人能只身前往奴隶部。
忽然,方舟兹的一声,伴随着耀眼的光芒,蓄满了能量的方舟,好似在催促他们,该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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