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改变

柳城很潮湿，下雨天很容易起雾。在缥缈的街道之后，一条仿古街在小雨中显得古色古香，让来这的人感觉就像是穿越回了古代似的。

狐凤儿在一家仿古的小茶馆门外驻足，推开木门走了进去。一个女人穿着汉服，右手拿着一支长长的烟杆，正在手机上看着肥皂剧。抬头见来人是狐凤儿，微微牵起了嘴角，放下烟斗，把手交叠在自己胸前，一副等小孩子交代错误的家长的样子。

“干妈……”她屈辱地低下头。

“真是，你这孩子真是不听话。劝了不听，这下好了吧？”

白茹是狐凤儿的干妈，外婆让她认的，第一次见白茹时，外婆就告诉过自己，这干妈是只刺猬，别个都尊称她白仙，最擅长疗伤，所以自那次起，狐凤儿受了什么伤都爱来找干妈，白茹也很是喜欢自己的干女儿，还经常带她出门玩，给她买衣服，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走在大街上都满是人回头看她。

干妈好像也从未生过狐凤儿的气，一方面她并不调皮，另一方面，干妈脾气很好。

说了一句之后，白茹示意狐凤儿坐下，手摸上她的小腹，似乎视线故意屏蔽了她腰间拴着的那只断手。

“有个尸胎……”

狐凤儿料到了，并没有过大惊讶。

“能取出来吗？干妈？”

听到这句话，白茹突然抬头，收回手，插在腰间。“让你别去你偏去，那女鬼至少修为上千年了，你个菜鸡还不自量力，这下好了？被种尸胎了吧，拿不出来了吧？那女鬼就是想借这尸胎重生于世。”

“那到底有没有办法嘛……”狐凤儿眨了眨大眼睛，看得白茹一阵咋舌。

“你个小女孩，这么会博人同情，这么会演戏，啧啧啧。”白茹在柜台里找了找，拿出了一枚硬币，那硬币很古老，上面刻的东西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了，币也发黄发黑。

“这硬币有一千多年历史，里面封印着一只一千多年的婴灵，你把它吞下去，这只婴灵应该可以附进那尸胎里。”

狐凤儿刚接过硬币，二话不说就吞了下去，白茹倒好了水才转身。

“硬币呢？”

“吞了啊，不是你叫我吞的吗？”

“你没喝水就直接吞了？”

“为什么要专门喝水，不喝也一样能吞下去。”

“好好好，你厉害。”白茹揉着眉心把水杯递给狐凤儿。

“你回去还是快点把这件事告诉你外婆。”

“我外婆出门了，我打电话也是电话录音。”

“害，丫头啊～”白茹弹了狐凤儿额头一下，“她是生你气呢。”

“你被种了尸胎？！”狐凤儿回去后，果然看到了在沙发上打坐的外婆，将种尸胎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外婆更加生气。

“我告诉过你别去，你偏要去，好了吧？你满意了？我真不该教你道法。”

“外婆，没事了，干妈已经帮我处理过了，没事了。”

“没事？你是不是觉得我老糊涂了？啊？”

“……抱歉外婆……”

“唉……好了，也没办法，你饿了吗？饭还有剩下的，在锅里。”

“好，外婆。”

狐凤儿刚起身，腰间的断手就暴露在了外婆的视野里，她诧异地拉住狐凤儿。

“凤儿，这……这是什么？！”

“啊，这是我下山时碰到的，我没事，我没撒谎，真没事。”外婆将那手从狐凤儿腰间抽下来，顺便带动了铜锣和鼓锤，掉在地上的声音刺得狐凤儿皱了皱眉。

而外婆却抱着那断手断口出闻了闻，脸色越发差起来。

“外婆？”

“凤儿……你斗不过他们。”

“哈？为，为什么？”

外婆抬起了双眼，那双眼中隐瞒了太多太多，似乎是确实隐瞒了许多，那眼珠比一般人都更要黑上一点。

室内沉默的可怕，窗外的雨下的淅淅沥沥，似乎是故意一般，外婆那个用红布包的严严实实的一个木盒被专门地放在一个木桌上，此刻竟然凭空发出了几声响声，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敲那木盒一般。它确实成功地引起了外婆的注意力。

那个电话录音中的“他”，就指这木盒里的鬼。听闻是祖上捉到的一只鬼，关在这木盒里，一代一代传了下来。可为何要传一只鬼？狐凤儿始终想不懂这问题，也问过外婆，可外婆总是说，到时候就会告诉你的。每次问了都是这个答案，索性她也懒得去想了。可外婆总说，在她出门在外时，就把要说的话对这木盒说了，外婆就会听到的。

可她不想靠近这木盒，因为这木盒让她感觉到不适，不，应该是木盒里的东西让她不适。

此刻那木盒不敲自响，伴着窗外歇斯底里的雨，显得诡异极了。

一个声音在狐雪的耳边响起。“若是要论夫妻情分，我倒愿意护她一世平安。”

七年过去，那次过后，外婆不再准许她出去干捉鬼的这一档子事，而是让她和别人一样专心学习。

“你说他会喜欢吗？”狐凤儿从货架上拿下一瓶养乐多。

“会的。”蓝易笑了笑，和她结了账。刚进门，那女孩就迎了上来。

“凤儿姐姐！”

“唉，小可爱！”她扎着两条小辫子，窜进了狐凤儿的怀里。“生日快乐。我和哥哥给你买了大蛋糕哦。”

“真的嘛！”她兴奋地从狐凤儿身上窜了下来，想去抢蓝易手里的蛋糕。

“晚上再吃，作业做完了吗？”

“……还没……”

“还不快去。”

似乎是因为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自己的哥哥还对自己这么凶，她憋屈得眼睛发红，一溜烟窜进了房间里。

“真是的，人家的生日，你温柔一点嘛。”

“可作业没做完就是她的不对。”

“行，我说不过你。”和以前对比，她就像是反向生长，将成熟留在了小时候，把活泼和开朗留在了长大后。

那女孩终于做完了作业，在给哥哥检查过后，才笑着扑进了狐凤儿的怀里。“生日快乐，来，礼物。”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包里拿出一个装了符纸和朱砂的自制平安符戴在了女孩的脖子上。女孩好奇地戳了戳护身符，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很喜欢，谢谢凤儿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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