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父死夫丧

远处的天际缓缓的泛起乳白，我揉着发涨的头，蠕动着身体从床上爬起，猛然间下体传来的疼痛硬生生的拽回了我浆糊的思绪，一幅幅清晰的画面直击脑海，我猛的把身上的被子掀开，身上的衣服凌乱的还在，可是那两腿间的一抹红色，身上那青紫的痕迹让我如遭雷击。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会的。”

我一下从床上跌落在地上，提着疲惫的身子爬向那个男人的位置，我记得，记得那个男人还躺在哪里，如果他不在就证明这一切都是梦，都是我的梦。

大脑混乱的我在地上肆意的攀爬，带着指甲划在地上咯吱咯吱地声音，快速蠕动到昨天晚上的位置，硬生生、撞进眼眸的是平躺在地上我那个所谓的丈夫，原本猩红的地板，现在一瞬之间消失不见。但是那把明晃晃的剪刀却深深插进后面洁白的墙里。

“啊~鬼啊，鬼 有鬼有鬼”

“怎么回事，一大清早的叫什么丧，叫什么叫”

“嘭”木门被大力的推开，一个满脸横肉富态的中年妇女，气势汹汹的看向屋内，一双上扬的三角眼恶狠狠地盯着地上蜷缩颤抖的顾小薇，跨过顾小薇的身体向室内床边走去。

“儿子，我的儿子，你醒醒，醒醒，妈来看你来了，你看看妈呀我的儿子，啊~快来人啊，来人啊，这个挨千刀，克夫克母的畜生，把我的儿子克死了，还我儿子。”

“你这贱人，陪我儿子，我要你给他陪葬，你就是扫把星扫把星”

妇人一手抱着怀里的儿子一手指着我，我看着老泪纵横的她，整个脑子都要炸裂，里面好像有上千只虫子来回穿梭啃咬。我用双手死死的捂住我的耳朵，不想听，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个女女人的话。

“闭嘴，别说了，我不是扫把星，我不是，他应该死，就应该死。”

我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冲着他们嘶吼着。

“来人，快来人啊，把这个女人给我绑起来，我要他给我儿子陪葬。来人。”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给我滚开，都滚开。”

我整个人立刻从墙角弹起来，双手用力的拔出墙上的剪刀，拿在手里对着所有的人。

“翻了你了，一个贱人，就一个扫把星，你还能反了天了。”

老妇人放下怀里的男子，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我的头上，我直觉的眼前一花，全身都软了下来，头皮传来阵阵撕扯的痛感，喉咙里一股腥甜，双眼渐渐发黑，意识慢慢变空。

“可能我要死了吧，是的死了，马上就解脱了”脑海里就只剩下马上就解脱了解脱了。

“小薇，小薇你父亲不行了，快和我去看看吧。”张小红急匆匆的冲进宋家，从缝隙的人群中看见被肆虐的顾小薇，顾小薇就像是群狼里的一只兔子，一只已经遍体鳞伤的兔子，张小红看着如此的顾小薇，一股血气直冲大脑。

“你们这群畜生，一点人性都没有吗，快放开小薇，快放开她。”张小红推开老妇人，抱起已经没有知觉的我，我就那样木讷的望着张小红的脸，浑身上下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感觉不到，早已经麻木了。张小红看着一副丢了魂的我，眼眶中的泪水滴答滴答的掉落在我的脸上。

“张小红，我看你是张老板的女儿，对你够客气的，马上给我放下这个小贱人，我要给我儿子陪葬。”

“呸，你儿子本来就有病，不一定是怎么死的呢，你敢让顾小薇陪葬，我已经报警里，你们这是施暴，我要举报你们。”

“臭丫头，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除非你把我也陪葬了。”

“你，好，放了她也可以，他要给我儿子守孝，一步一叩头，我儿子所有出殡的财务都要她来承担。答应这些就可以滚了，我们可不要这晦气的扫把星。我们老宋家也没有这样克父母的人。”

“好，我们答应”张小红紧紧地握着拳头，吃力的扶起僵硬的我。

“小薇别吓我，我是张小红啊，我来带你走，带你回去看叔叔，”张小红早已没有是灵魂的我，眼泪滴答滴答的散落，‘顾小薇你醒醒，不要吓唬我。顾小薇你醒醒啊，你知不知道，叔叔还等着你呢，在等着你回去，见他最后一面啊。小薇啊~小薇，叔叔死了，爸爸死了，她们不是人的东西拿了钱，拔了叔叔的氧气管啊~小薇。”

“爸爸”

我摇曳着身体，嘴里嘟囔着爸爸，空白的脑子出现了涟漪，那根断了的线似乎有了连接，冰凉的心现在火辣辣的痛，眼眶里汹涌肆意。

“爸爸没了~是吗？”

我抓着小红的手，摇晃着她，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在她的的眼里我只看到我自己狼狈的鬼样子，我笑了，笑的是那么灿烂。

“哈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为什么我还不死。为什么。让我死吧，让我死吧。”

我推开张小红，憋到在地，从地上爬起来，给上天一个个的叩头。一个个叩头。

“小薇别这样，别这样。”

“让我死，让我死吧，死了就解脱了，就解脱了，让我死吧老天爷，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我嘶吼着，呐喊着，等来的是隆隆的雷声和瓢泼大雨，就连上天也嘲笑我，不肯收我，嫌弃我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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