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传来的温度给了曲尽戈一些力量,他浅浅笑笑说,我没事,别担心。拢了拢身上的薄款风衣,曲尽戈敛目,他确实没事,不过是可怜陈胜罢了,感同身受。
待人以诚,结果引狼入室。多讽刺啊,在遥远的人界,他竟然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骆氏如今的掌舵人,那个窃取别人身份,强占他人妻、子的人,如今却反过来追杀他这个苦主的儿子。
“小秋,尽快解决这边的事情,我们回家吧。”握紧掌心的手,曲尽戈喃喃道。出租车在飞快的行驶,打开的窗户有咸咸的燥热的海风吹过发梢,炎热的海边城市,却让他觉得冷,这陌生的空气,没有他熟悉的草木清香泥土味,让他有种不真实感,他想家了。
借着道路两侧的路灯,脑门上有些薄汗的秋蓐揽过了曲尽戈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肩头,他身体的温度隔着衣服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安抚道:“累了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曲尽戈这样脆弱的模样,应该是楚鑫的事情让他想到了自己的经历。对此,秋蓐也束手无策。他们神族,不能干预人界之事,人界许多氏族却能弑神,好多事情该死的他也无能为力。
楚鑫因为害怕李娇凶性暴露杀害自己,所以自从发现李娇是黄鼠狼之后,就再也没回过这个两人曾经的爱巢。郊区的山林之间,精致的三层欧式洋楼在月色下却显得诡异,浓郁的黄色烟雾如同雾霾几乎把整栋洋楼覆盖得只能依稀看出那里有一栋房子。秋蓐付了车钱谢过出租车司机,背上曲尽戈的背包,把手里的拐杖递给曲尽戈,今日出门急,他们没有带轮椅。
他们一下车,早就猫在院子里的重黎和林琦急匆匆跑了出来。曲尽戈抱着小黄鼠狼偏头看向重黎,问道:“怎么回事?妖气怎么这么严重?这里不止李娇一只大妖吗?”
别墅上空的黄色烟雾没有攻击,所以曲尽戈没看,他只闻到了很浓郁的妖气。
重黎还没开口,林琦飞快跑过来把曲尽戈拉到一侧小声道:“先生,别墅里我们只看到了一个母黄鼠狼,但是她似乎被什么东西反噬了,现在情况特别危急。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才让你们赶紧过来。我用蛊虫封住了那些窜逃的黄雾,但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曲尽戈点点头,赞许道:“做得好,楚鑫工地刚发现了那些工人的尸体,若是这里的妖气再被爆出来,会引起恐慌。而且,这刚生产完虚弱的母黄鼠狼若是被有心人捉了……总之,你们做的很好。”摸摸林琦的头,曲尽戈庆幸让林琦这丫头跟重黎一起过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阿尽?我们能闻到这么浓郁的妖气,那这里很快就会那别人发现,到时候那些名门正派的人恐怕很快就会赶过来。”秋蓐皱眉看着别墅上空的黄雾,那一层黑雾一般的蛊虫阵已经摇摇欲坠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曲尽戈自然知道秋蓐话外的意思,能修炼成人形的精怪少说也有千年以上道行,拘了来做成傀儡或者用它的妖丹锤炼,都是极好的东西。
平日里这些精怪机灵又危险,没人敢正面相扛,但是李娇这只黄鼠狼就不同了。刚生产完,她正是虚弱至极的时候。
曲尽戈让秋蓐把背包里他的黄纸拿出来给他,脑海里思考着接下来的解决办法,但愿在那些隐世宗门发现之前,他能稳住李娇狂暴乱溢的妖气吧,否则他们这几个人,怕是不能阻止那些人为所欲为。
秋蓐把黄纸递给他,犹豫了一下,劝道:“阿尽,你别用灵力了,你身子还没恢复,那李娇作恶多端,要不咱们去杀了她得了,以绝后患。”听到秋蓐的话,重黎也在一边帮腔。
捏着黄纸,曲尽戈抿唇偏头沉思片刻,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对重黎道:“我不能灵力倒是也可以,那便借用一些阿黎的血吧。”曲尽戈掌心向上伸向重黎,“阿黎的血对于妖物邪祟,有很好的克制作用,用来画符也可以。”
重黎果断把手递给曲尽戈,大方道:“阿尽尽管用,管够。”
抓住重黎的手,曲尽戈把他拉到自己身后,低头对身侧的林琦道:“林琦,让你的蛊虫带路,你跟小秋一起去找李娇,我要确认一下她此时的状态,你们小心些。小秋,把我的包给我。”
待秋蓐两人离开了,曲尽戈却放开了重黎的手,把手里的小黄鼠狼递给他,让他抱着离远一点,自己蹲下身子摸索着翻包里的东西。
重黎抱着软乎乎的小黄鼠狼,盯着曲尽戈的动作疑惑道:“阿尽,你在找什么,我帮你。”
曲尽戈蹙紧眉头摇摇头,从包里掏出一把通体乌黑的匕首递给重黎,抬起没有焦距的瞳孔认真看着重黎道:“阿黎,我感觉到了,有几个修为高深莫测的人正朝着这里赶过来,待会儿我们上楼去找李娇,看看她还有没有得救。如果来不及,或是遇到什么意外,你就用这匕首杀了李娇,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带走李娇,否则这人界必乱。”
千年道行的精怪不常有,而且是黄鼠狼,它们自身拥有致幻的本事,给人制造最完美的梦境,让人陷进去出不了。这样厉害的精怪,若被那些执念癫狂的人捉了去,死是小事,就怕那些心术不正之人以黄鼠狼锤炼禁术,危害人界。
“阿尽,这李娇作恶多端滥杀无辜,咱们直接杀了她就是了,为什么还要去救她啊?”怀里摊着只小黄鼠狼,重黎倒是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那李娇,他却觉得那东西就算死,也是死有余辜。阿尽竟然还想要去救她,重黎捏着匕首不赞同道。
“阿黎,黄鼠狼修行千年化形不易。她犯了杀孽,自有天收,若今日我们能救她一把,就救吧,就当为你怀里这只无辜的小生命。”曲尽戈拎着包,往背上背,中途伸过来一只手,给他拿走了,曲尽戈也不上,任由重黎拿走,“走吧,我们现在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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