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间2

唐琳写完一页，翻过。

程天启抽回血淋淋的手指，继续说

程天启应该是一把非常锋利的刀。切口边缘十分光滑，凶手用刀刺进被害者身体时没有丝毫犹豫，就像我刚才说过的，当他开始行凶时，就很清楚自己要干什么？这绝不是突发性犯罪。

唐琳：他到底是怎么干的？

程天启他切开了她的胃。他对自己的攻击手段相当自信。一刀垂直，一刀水平，最后在十字交叉的部分狠狠戳上一刀。最后一刀造成了受害者内脏大出血。

唐琳：她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死的吗？

程天启就目前的检查来看，这是最可能的推测。从佐藤发现她到你赶回来大约有十五分钟。我亲眼看见她临死之前发生了严重的失血性休克。

唐琳：这个刀口会有什么含义吗？

程天启我不知道，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但是以法医学的角度，看不出这个伤口能代表什么具体含义。

唐琳：或许凶手通过这种办法来传递一种信念。比如说，《沉默羔羊》里凶手在死者口中放入蝶蛹。

程天启那是艺术上的夸张。在现实中，何况……

唐琳：嗯？

程天启是为了强奸杀人

唐琳：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程天启没有。我是说现在还没有。我只是通过受害者手腕上的擦伤猜测，她曾经被按在了地上。凶手那个时候一定在干什么……

程天启更加细致的线索得在验尸间里通过尸体解剖获得。那就是乔峰的事儿了，不过要是可以的话，我很愿意跟他合作

程天启最后，我得给你一个建议。你必须想尽办法尽快抓到这个凶手。

唐琳：这我当然知道

程天启不，也许你并不是真明白我的意思。

程天启的眼睛直视唐琳的眼睛。

程天启你刚才假设凶手带有某种信念作案，我想了想很有道理。这并不是一次偶然的作案。看看这具尸体。想想她的尸体被如何小心的隐藏在隔间里。

唐琳：如果我不离开餐厅的话，她就不会死。

程天启这不能怪你，你又怎么能预料到凶手会出现。何况，即使你在这里凶手也可能仍然会作案

程天启杀死李淑珍的人事前一定经过了周密的计划。他的目标很明确。他知道到哪里才能够找到她。他暗中跟随她进入卫生间，在一个餐厅里执行如此凶残的手段，竟然没有人觉察。这是一起有理有步骤的谋杀。凶手是在通过这种方式向整个社会发起挑战。

唐琳沉默半晌。她明白程天启的意思，她不是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案件。他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个一时起意的业余杀手，这个人是把整个作案过程当做一种艺术来享受

唐琳：这样的人除非抓到他，是不会停手的

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戴着黑框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子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铝合金外壳的勘察箱。

他不到三十岁年纪，气质很像一位高等学校的教师。

面对惨不忍睹的凶杀现场，他的反应十分平静。

也许是见得太多早已习惯了。

唐琳：乔医生，你来了。

乔峰：他是谁？

唐琳：他叫程天启。我一个朋友。x市警校法医系硕士研究生

乔峰：法医系？

乔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上下打量着程天启，当他看见程天启手里拿着一副沾血的乳胶手套，脸色沉下来

乔峰：唐警官，你是说他正在进行尸检是吗？

唐琳：案发时他恰好在现场，又是学法医的，我想在你赶来以前先让他检查，对案情更早有一个了解。

乔峰：你认为他判断会话可信么

乔峰：他毕竟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学生。他在这里一旦破坏了案发现场，将给我们的侦查工作制造难以想象的麻烦。你可是一个专业的刑警，这一点你不会不懂。

乔峰平时在工作上和唐琳的关系还算不错。他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摇头。

程天启这时从地上站起，走到乔峰面前。两人的身高相差无几，都是消瘦身材。

他漫不经心的对乔峰笑了笑

程天启经验有时候并不代表正确。在没有更正的情况下，错误也可以成为一种经验。

乔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天启没有什么，我下午还有课

程天启摆了摆手，绕过他走出卫生间。

程天启祝愿你们早日破案。

乔峰：你站住。

程天启干什么

乔峰：你认识陈浩泽教授吗

程天启他是我的老师

乔峰：是吗，怪不得这么张狂。下午请你也来公安局。我在法医室等你。我想看看陈教授的高徒有什么过人的本领

程天启之后私下里问唐琳

程天启他怎么认识我老师

唐琳：他两年前几乎是和我同时调到市局工作，当时陈教授即将退休。退休前的两个月里，陈教授带着他参与了两桩命案的侦破工作。陈教授对他似乎不太满意。

程天启为什么

唐琳：具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认为他太感性。他在面对尸体时会情不自禁的流泪。教授认为他不适合做法医，曾经向局长反映，建议调派其他人来工作。乔峰后来是经过了不断努力才把自己锻炼成一个遇事冷静沉稳的出色法医。

程天启原来他是一个小心眼的家伙。把对我老师的不满转到我头上。

唐琳：也不能这样说。他其实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程天启听你的话好像对他很有好感

程天启的眼神变得犀利

唐琳：我的确很钦佩他。

程天启他刚才那样折你的面子，你都不在意？

程天启内os:我要是敢那样对待你，现在早躺医院里了。

唐琳：人家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嘛。我就是太不把你当外人了，才会犯错误。

14:47。

公安局。刑警队

武义：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如果你不去约见李局长的女儿，她就不会死？

武义面色铁青的看着唐琳。

唐琳忽然感觉这顶帽子扣得很重

唐琳：可能凶手早已经盯上了被害人。我与她见不见面结果都一样

武义：你凭什么证明你的观点呢？假设，是吗？我们是警察，我们就要对自己的一言一行负责任。更何况你是重案组组长，你更要以身作则

武义：李局长还不知道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样跟他说。你鲁莽的行为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

如果他的说法成立，这个比他小二十岁的得力助手就会被一脚踢到局基层去当一名巡警。唐琳脑门冒汗，咬紧嘴唇，继续保持沉默。

曹青：武队长，乔验尸官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曹青：要不要现在……

武义：让乔峰先等着，我去请示一下李局长。

曹青看着武义气呼呼的背影，吐了一下舌头，关切的问唐琳

曹青：组长，你还好吧？

曹青从警校毕业不到两年，一年前从巡警队提拔到刑警重案组。还是一个容易脸红的大男孩。

唐琳只能做出一个满不在乎的微笑。

看着她曹青脸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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