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童一口红酒差点儿喷出来,惊诧的听程翠云道:“春雨,她是顾念童,我最好的朋友,我俩高中时还是同桌呢。”
“幸会,幸会。”曹春雨冲顾念童客气道,他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语速适中,嗓音略带磁性,听起来特别舒服。
顾念童象征性的点了点头,然后低头小口小口的呡着红酒,精致的银色餐刀在她指上灵动的舞动着,没一会儿,便把将牛排切成了均匀的丝状,而她却一口不动。
气氛有些尴尬,谁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曹春雨识趣的借口去洗手间走开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顾念童低低的声音质问道,眼中流露出一丝埋怨。
程翠云举着高脚杯,轻轻的摇着,笑道:“下午领的证,快吧!”
“你......你了解他吗?”
“慢慢了解呗,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儿。”
顾念童回头张望了一眼,恨得咬牙切齿,道:“你也太鲁莽了,他......他可是个......”
“杀妻狂魔?”程翠云淡淡的说道,看着顾念童一脸惊诧,她抿嘴笑了起来,“人家只不过是命运坎坷了些,让你们这些人一传,怎么就变成恶魔了呢?你看他像是个杀人犯吗?”
顾念童不知道该怎么说,狠狠的将叉子捏弯了,没好气的说道:“因为钱?”
程翠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散,神情暗淡下来,怔了半晌儿,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划开手机递给顾念童。
顾念童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条到账提醒的短信,五十万。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需要钱,他需要女人,仅此而已。”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想送小美出国。”
“小美?”顾念童皱起了眉头,“她才十五岁,急什么?何况,她只不过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有必要为了她牺牲这么大吗?再说了,不还有你爸和你后妈嘛?”
“她马上就十六了。”程翠云黯然的说道,目光里是深不见底的忧虑。
顾念童读不懂程翠云的表情,但是她很清楚,十六岁那年,发生了好多事儿。
“我觉得你应该祝福我才对。”程翠云忽然笑道。
顾念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再言声,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憋得难受。
吃过晚饭,曹春雨开车将她送回家,还没坐下,她就看见QQ头像在闪烁,程翠云写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没答话,发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写道:羊入虎口,多加小心。
她发了一会儿呆,看了看表,随手又给康正义发了条短信:还剩5个小时。
无端的,顾念童觉得一股寒意涌上心头,曹春雨杀害了李娟还不到两天,便又急着物色好了下一个猎物,而好友程翠云竟然直接就撞到了猎网上,她起身来到日历前,数了数日子,在4月12日画了个圈,算是给程翠云做了个倒计时。
她愣神的功夫,康正义打来了电话,声音有些沙哑,“说吧,买卖怎么做。”
顾念童咧嘴笑了笑,道:“案卷,我要‘wei’字连环杀人案的案卷。”
“不可能!”康正义决绝的答道,“就算我现在不停职也没办法搞到,‘Wei’字连环杀人案的案卷都在市局密封着,属于高度机密的文件,没有人能碰。”
“那是你的事儿,和我有什么关系?”顾念童口气强硬的说道,“至少是周薇薇的案卷,其他免谈。”
“你......”康正义愤怒的挂了电话。
顾念童静静的在心中默数,没到100,康正义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她懒洋洋的接起来,“我能接受的唯一条件是,周薇薇的案子,我说,你听,不会比案卷少一个字儿。”康正义严肃的说道。
她沉默了几秒钟,道:“你先说给我。”
和盛面馆里,康正义要了一瓶高度老白干,喝了两口之后,道:“2008年的6月22号,110接到报警,光明集团的员工周薇薇死在了办公大楼北侧的荒地。
我带人勘察的案发现场,周薇薇半裸着身子,只穿了贴身内衣仰倒在地上,她的身上没有机械伤痕,也就是说没有搏斗过的痕迹,脖子上有明显的淤青,法医判断是凶手掐死她留下的。
我们从现场发现了她的衣物,没有碎坏的迹象,推测应该是她自己脱下的,或者在凶手的胁迫下脱的。
尸检给出周薇薇的死亡时间,是当晚21:10~22:30分之间,同时我们从周薇薇的指甲里发现了不属于她自己的皮屑。
在走访调查中,有人指证,当晚八点半下班后,周薇薇是被同事张明尉叫走的。
我们找到张明尉,发现他脸上有明显的抓伤,经过比对,周薇薇指甲缝隙中的皮屑就是他的,他解释称,因为女友陈红娇自杀的事儿,他和周薇薇发生了激烈的争吵,愤怒中的周薇薇抓破了他的脸,随后他愤怒的离开,时间在21点20分左右。
随后,当我们试图调阅光明集团的监控视频时,意外的发现,当晚的视频硬盘被盗,而负责监控系统维护的员工陈伟杰则指证,他在22点30分下班时,见到了张明尉,他的证词加重了张明尉的嫌疑。
但是,大门口的保安却反映在21点20分前后看到张明尉离开。
一时间案件陷入谜团,虽然整个案件的相关人证和物证,绝大部分都指向了张明尉,但是我们调查发现,张明尉性格温和,并不具备足够的杀人动机,加上门卫保安的证词,他虽然疑点重重,但还是被释放。
后来,我们排查了一下周薇薇的社会关系,一个重大的嫌疑对象浮出水面,他就是周薇薇的丈夫曹春雨。
起因是一张巨额的保险单,根据保险公司的人反映,半年前,周薇薇曾买过一份巨额的意外保险,受益人是曹春雨和尚未出生的孩子。
我们问询了曹春雨,他称案发当晚一直在家,但是并没有有力的不在场证明,案件由此陷入绝境。”
“那为什么最后定罪给张明尉,而不是曹春雨?”顾念童激动的问道。
康正义狡黠的眨了眨眼睛,道:“你不要激动,这个问题,等找到春花我再告诉你。”
“你......”顾念童气得一噘嘴,泄了气,沉吟了片刻,道:“这么多年来发生的杀妻案,难道不足以说明,曹春雨杀害了周薇薇吗?”
康正义摇了摇头,酒气上头,整个脸都是潮红的,但是理智依然极为清醒,“曹春雨和周薇薇相恋九年,他们的感情非常好,也极为稳定,所有认识的人,都坚决否定曹春雨杀妻骗保的可能。
另外,那张保险单,是周薇薇背着曹春雨买的,他直到妻子死后才知情。
其实,你别看他腰缠万贯,娇妻美妾,他也很痛苦。
周薇薇死后不久,他的儿子就丢了。”
“丢了?”
“对。当时,他们还住在老乾门那边的平房里,那年夏天的晚上,孩子在火炕上睡觉,奶奶也睡着了,因为天热,敞着窗,也不知是谁,顺手把孩子抱走了,至今下落不明。”
顾念童陡然一惊,双眼的瞳孔急剧的收缩着,背脊冒出一阵儿冷汗。
她沉默了片刻道:“刘明生,去问他吧!”
康正义一惊,酒醒了一半,“真是春花他爹?”
“你知道?”顾念童很是意外。
“一个农民工能抽二十块的煊赫门,本身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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