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查理十一是目睹鬼魂出现

我们总是嘲笑幻想和鬼魂出现，然而其中有些却是经过确切明的，如果我们拒绝相信的话，我们就不得不把历史上的所有证明全部否定，以免陷入自相矛盾之中。

这里有一份手续齐备的笔录，上面有值得信赖的四个证人的签名，这一切能保证我下面叙述的事实的真实性。我还要加上一句:笔录里所载的预言，早已妇孺皆知并且长期被人引用了。查理十一世，名声赫赫的查理十二世的父亲，是瑞典历代最专制而又最英明的君主之一。他限制贵族庞大的特权，撤销了上议院的权力，展自制定法律，总而言之，他改变了国家的政体，在他以前这政体原来是寡头政治，他强迫全国四级意会把绝对权力托付给他。此外。，它还是一个知识渊博、勇敢、笃信路德教的人，性格坚强、冷静、讲究实际、完全缺乏想象力。

他的妻子于尔莉克·爱莱奥诺刚刚去世。虽然人们传说他对王后的冷酷无情，加速了她的死亡，可是他却尊重她，对于她的去世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悲哀，这对于像他那样心肠冷酷的人来说，确实大大出乎人们意料之外。这个变故发生以后，他变得比以前更加郁郁寡欢和沉默寡言，接着就十分勤勉地工作，证明他确有迫切的需要。

冬天的一个深夜，在斯德哥尔摩王宫的办公室里，他穿着睡袍和拖鞋，面对一炉熊熊大火坐着。他的身边有他宠幸的侍从布拉埃伯爵，还有博父母加尔唐大夫。顺便说一句，这位医生一向自命为不信鬼神的人。那天晚上，查理有点不适，召他前来诊治。

那晚的会见一直不能结束因为国王一反常态，并没有上他们道晚安，示意他们可以退去，国王低垂着头，两眼凝视着燃烧的木炭，保持着深沉的静默，既讨人厌有人和他做伴，可是不知怎的，有害怕剩下自己一个人。布拉埃伯爵觉察到的已在场并不讨国王的喜欢，几次三番表示君主，可是国王做了一个否定的手势，使他不得不仍然留在原来的位子上。轮到医生了，他谈起熬夜如何损，害身体健康，可是查理只轻轻地回答他一句:

查理：“留下，我还不想睡觉呢！”

于是他们就试着聊天，但是每个话题只谈几句就不谈了。很明显，国王陛下心境恶劣，在这种情况下，延臣的处境十分为难。布拉埃伯爵揣度国王烦恼来自哀害自己的丧偶，便于悬挂在办公室内的王后画像凝视了好一会儿，然后深深地叹息着说:

布拉埃伯爵：“这画像真是惟妙惟肖，完全是王后陛下系威严又温柔的那种表情……”

国王：“呸”

国王粗暴的回答了一句，每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王后，她就仿佛听到了对他的谴责。

国王：“这画像画的太美了，其实王后很丑。”

跟着，他又为自己的生硬粗暴而暗暗生气，就站起来了，在室内兜了一个圈子，以掩饰自己的激动，他为这激动感到脸红。他在面对这院子的窗户前面站定。夜色昏暗，天上一弯上弦月。

历代瑞典国王所居的宫殿当时还没有竣工，查理十一世，还住在旧王宫里，这就王宫位于烈特奇荷姆岬头上。旧王宫是一座马蹄铁型的高大建筑物。国王的办公室在建筑物的一头末端，大休上同一坐大厅瑶瑶相对，每逢四年级议会要接受陛下的圣谕时，就在那个大厅里集合。

这时，大厅里的所有窗户，似乎正在被强烈的光线照着。国王觉得这事儿提为蹊跷。他起初以为这是某个侍从手里火炬的火光。可是在这样晚的时候。带从跑到意见多时，未曾打开过的大厅里去干什么呢？何况，光线太明亮，不可能是从一束火炬里照出来的。看来也许可以说是火灾，可是又看不见烟火，窗玻璃没有破碎，又听不见一点声音，从一切迹象来看，不如说是全部供灯在大发光芒。

查了一言不发，对这那窗户凝视了好一会儿。布拉埃伯爵伸手去拉叫人铃的绳子，准备叫一个年轻特从来，派他去明查明奇怪光线的来源，可是国王阻止了他。

国王：“我想我想亲自到大厅里看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变得苍白，脸上脸上流露出虔诚的恐惧。不过他还是迈着坚定的步子走了出去，伯爵和大夫跟在后面，每人手里拿着一根点燃了的蜡烛。

保管钥匙的看门人早已睡熟。博姆加尔唐大夫跑去把他叫醒，以国王的名义命令他，立刻打开会议大厅的门。看美人接到这个命令吃惊不小他匆匆忙忙穿起衣服，带着一大串钥匙跑到国王身边。他首先打开了一条走廊里的门，这条走廊是会议室大厅的前厅或者通道。国王走了进去，他十分惊异的发现四壁完全张挂着黑色的帷幕！

国王：“谁下的命令把这所大厅装饰成这个样子？”

他用愤怒的口气问。

看门人：“陛下，据我所知没有人下过这样的命令。”

看门人惊慌失措的回答。

看门人：“我在见一次叫人打扫走廊时，四壁还是像以前一样嚷着橡塑板壁——可以肯定，这些帷幕不是从陛下的家具储藏室里取出来的。”

国王很走得很快，已经走过了走廊的三分之二伯爵和看门人紧紧的跟随着他，博姆加尔唐夫人则稍微落后一点，他既害怕一个人留下来，又害怕这样去冒险，这次冒险看来是相当惊人的。

看门人：“陛下，不要再往前走了！”

看门人叫喊。

看门人：“凭我灵魂发誓，这里面一定有鬼怪。在这样晚的时候……自从王后娘娘仙逝以后……人家说她经常在这走廊里走来走去……上帝保佑我们！”

伯爵：“别去了，陛下！”

伯爵也喊了起来。

伯爵：“难道陛下没听见从议会大厅传来的声音吗？谁知道陛下要冒什么样的危险！”

伯母加尔唐：“陛下”

博姆加尔唐说，这时一阵风吹过来，把他手里的蜡烛吹熄。

伯母加尔唐：“最低限度得让我去找20几个持戟卫兵来。”

国王：“我们进去”

国王停在大厅的门口，用坚定的声音说:

国王：“你，看门人，快快把门打开。”

他用脚去踢门，发出的声响被圆屋顶用回声反送回来，像一声炮响一样震彻了走廊。

看门人哆嗦的厉害，手里拿着的钥匙在锁孔上磕来磕去，就是没发字插进去。

查理：“一个老战士竟然哆嗦起来！”

查理耸了耸肩膀说

查理：“那么，伯爵，你为我们打开这扇门吧。”

伯爵：“陛下，”

伯爵后退一步回答。

伯爵：“如果陛下命令我向丹麦或者德国的大炮冲击，我会毫不犹豫地服从，可是陛下要我对付的是地狱呀。”

国王从看美人手里把钥匙抢过来。

国王：“我懂了”

他用轻蔑的口吻说，

国王：“这件事只同我一人有关。”

于是在他的随从阻止他以前，他打开了那扇厚实的橡木大门，嘴里一边说着

国王：“愿上帝助我，”

一边走进了大厅。他的三个随从，受好奇心的驱使，战胜了恐惧，跟着他走了进去，也许他们同时感觉到抛弃他们的国王是可耻的。

大厅被无数火把照亮。黑色的帷幕取代了古雅的编织着人物的卦毯。沿着墙壁像往常一样井然有序地排列着居斯塔夫·阿道尔夫不下赢得的战利品:德国、丹麦和俄罗斯的旗帜。其中还可以分辨出有些瑞典军旗，上面缠着表示哀悼的黑纱。

密密麻麻的议员群布满席位。4个等级的议员各自坐在自己的行列里。他们全都穿着黑丧服，在国王惯常坐在那里向议会发表演讲的高高宝座上，他们看见一具血淋淋的死尸，全身穿着王服。死尸的右边站着一个头戴王冠的小孩，手里持着王杖，死尸的左边是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或者不如说是另一个幽灵，他把身子靠在王座上。他身穿一件瑞典古代行政官穿的礼袍，那是在瓦萨把瑞典建成王国以前，行政官惯常穿着的服饰。王座的对面，摆着一张桌子，可以看见桌子上放着几本对开本的大书和若干羊皮纸，桌旁坐着几个神态端庄而严峻的人，身穿长长的黑袍，模样儿像是法官。在王座和议员席位之间，有一张盖着黑纱的斩首台，旁边搁着一把斧子。

这许许多多的幽灵中，没有一个表现出看到查理他们走进来的样子。4个人进入大厅以后，起初只听见模糊的低语声，分辨不出清晰的字句，然后穿黑袍的法官中最年长的一位，样子像在执行审判长的职责，站了起来，用手在面前那本摊开的对开大书上敲了3下。霎时间大厅里鸦雀无声。几个面色红润，衣着华丽，双手缚在背后的年轻人，从另一扇门走进大厅，这扇门正好同查理十一世刚刚走进来的那一扇遥遥相对。他们昂着头走着，目光坚定。在他们后面，一个健壮的汉子，穿着一件棕皮紧身衣，手里握住一根捆绑这几个年轻人的绳子。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年轻人，看来是犯人中最重要的一个，在大厅中间停了下来，用高傲而蔑视的眼光瞧了瞧那个斩首台。与此同时，那具死尸像在痉挛似的抖动着，一注殷红的鲜血从伤口上淌了出来。那个年轻人双膝跪下，伸出头颅，斧子在室中闪耀了一下，紧接着呼啸一声砍了下来。一股鲜血喷射到王座上面，同死尸流出的血混合起来，砍下的头颅在染红了的石地上跳了几下，一直滚到查理的脚下，使查理的脚上也沾了一点鲜血。

到目前为止，查理惊愕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是亲眼目睹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他的舌头活动了，他向着讲坛走过去几步，对着那个穿行政官袍子的人，大胆地说出了人所共知的那句话:

查理：“如果你是上帝方面的，请开口说话，如果你是魔鬼方面的，请让我们安静吧！”

那个幽灵用庄严的语调缓缓地回答他:

幽灵：“查理国王！这血不是在你统治下留的……（说到这里声音不那么清晰），而是在五个朝代以后。不幸啊，不幸啊，不幸降临到瓦萨家族身上！”

这时这个叫人惊异万分的集会里的无数人形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已经像是一些有颜色的影子了，不久就全部烟云消散渺无踪迹，那些神奇的火把也先灭了，查理和他的随从手中的火把，只照亮着被风轻轻吹动的古雅挂毯。这一段时间里，还可以听得见一种相当悦耳的声音，4个人当中的一个把这声音比作风吹树叶的沙沙的声，另外一个则比作竖琴在调声时弄断琴弦的声音。关于幽灵出现时间的长短，他们到是全体一致的，都认为十分钟左右。

黑色的帷幕、斩下的头颅、染红在地面的鲜血，都随着幽灵一起消失，只有查理的拖鞋上还留下红色的血滴。如果当晚的一幕还不能够深深的铭刻在他的记忆里的话，只要看一眼这滴血迹就可以使他回想起来。

查理回到办公室以后，就有人把他当完所见到的一切记录下来，命令他的随从在上面签了名，他自己也签了名，尽管大家采取了一切防范措施不让公众获悉这个文件的内容，但是过了不久，甚至在查理十一世还活着的时候就被人知悉了。这个文件至今还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对它的真实性提出怀疑。这份文件的结尾很值得注意:

国王：“再者，如果我在上面叙述的不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国王说，

国王：“我愿意放弃进入天国的一切希望，而鉴于我有一些善行，其余是我热心为我的人民谋享福，热心捍卫我的先辈的宗教，我本来是应该享有这种权利的。”

今天，如果我们想起居斯塔夫三世的惨死，和对刺死他的凶手安卡尔斯托洛安卡尔斯托洛安的审判，我们就可以发现这件事，同时那个奇怪的预兆的种种情节之间，不止一处有关联。

那个在四个等级的议员前面被斩首的年轻人，可能是指安卡尔斯托洛安。

戴着王冠的死尸可能是居斯塔夫三世。

那个孩子是他的儿子的继承人，即居斯塔夫——阿道尔夫四世。

最后那个老头子可能是居斯塔夫四世的叔父德·絮德玛尼公爵，公爵起初当瑞典的摄政王，后来废黜了他的侄儿，自己即了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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