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C市的天气变化无常,尤其在夏季,上午也许还阳光炽烈,下午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那一天c市刚好下起了阵雨,我和同事小王窝在警局里。外面的天气闷热得使人心烦,瓢泼的雨水洗刷着白日干燥的尘土,带来一阵阵泥土的腥味。
这里的犯罪率低得出奇,大多是些鸡毛蒜皮的纠纷,或是什么群殴打架的事件。
我去泡了杯绿茶,打算靠它撑过漫长无聊的今夜。
“请问,这里是警察局吗?”
我的身后传来一个年轻但低沉沙哑的女声,年龄大约20岁上下。我转过头,端着茶坐到了办公的位置,用余光打量着这位女性——纠正一点,她应该只有17岁左右,披着一头及腰的长发,穿着碎花的短袖外套和一条白色的长裙。她的骨架很瘦,简直有些病态了,使我很难不把她和那些为了保持身材而不规律饮食的女性联系起来。
“坐吧。”我让她坐下,同时让小王去端来一杯水。
“谢谢。”她将伞挂在一旁,坐在我正前方的椅子上。她的身上没有什么刺鼻的香水味,只在脸上擦了些化妆品,嘴角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如果不是因为这里是警察局,我大概会去要个联系方式吧。摇摇头驱散这些想法,我将一沓记录纸拿出来,一边猜测着是什么家庭纠纷,一边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嗯,警官,我是来自首的,我害死了一个女孩。”
我做记录的笔顿住,一旁端水过来的小王也僵在原地,一杯水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气氛凝滞了起来,整个局里似乎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女士,谎报警情虽然不受刑事责任,但是也会受到处分的。”我看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点心虚或者恶作剧被发现的悔意,但是她却十分镇定地直视着我,一字一句重复道:“没错,警官,我是来自首的。我害死了一个女孩。”
这太奇怪了。
我从未见过一个来自首的犯人,脸上没有恐慌忏悔的情绪。那种在侦探故事里才存在的所谓高智商犯罪者,出于“炫耀”的心理而来警局自首的,我从业八年,还没有遇到过。而且出于直觉,我不认为这个女孩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犯罪成果来自首的,应该有什么深层的原因。
我带上记录的纸笔,从位置上站起来,沉寂多年的大脑开始重启运转。
“到里面详细谈谈吧。”
(二)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欣]。”
“死者叫什么名字?”
“她叫[珍],就读于康和高中三年二班,十七岁,女性。”
我用笔记下这个可怜女孩的名字,又问道:“你怎么杀害她的?”
这个问题她,现在还是称呼她为[欣],这个问题[欣]想了一会儿。相较于之前回答的流畅,这个问题她显然想得太久了,以至于我开始怀疑她是否在撒谎。
“或者换一个问题,现在那位珍的尸首在哪里?”
“在[珍]的公寓里,”这次她很快说出了地点,下一秒又喃喃道:“不对,现在应该说是我的公寓里……”
这话听着实在奇怪,我用手机发消息给小王,让他把受害者的信息发过来,顺便让他带几个人去受害者的公寓调查一下。就在我把工作都安排下去之后,她又添了一句:“她在我公寓的镜子里。”
“请不要开玩笑。”我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但作为一名浏览过许多影片的人,我联想到了一些可能,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地问:“这是表示你将[珍]的尸首藏在了镜子后面的墙里了?”
“没有,怎么可能?”她脸上露出一种嗔怪的表情,然后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刘海,向我问道:“警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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