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钧看着手旁睡得昏天暗地的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手指轻捷地略起她脸上的一缕散发,别到她的耳后。
那日滇莽山的魔龙已是大乘期大圆满,高了她与那几个后辈几个等阶,而他却迫于天道却不能出手,只能看着她和其他几人一起受伤。
仙人的表情一变再变,最后一腔怨愤都化成了仙息直冲九重天宫。
另外几名赶到了现场的仙尊看到那五个仅是化神的少年受的伤,也忍不住向天帝发起了火,迫于他们几人的压力,天帝打消了覆灭滇莽山的念头,那几个少年得以制服魔龙,而他也最终得以带她回来。
“小傻子……”纯钧叹了一口气,忍着心头那些许的疼痛,俯身在熟睡的人手上轻轻一吻,一道浅淡的鳞片状痕迹便留在了她的手臂上。
那是他的感应封,代表着他的保护与占有。
凝烟昏昏沉沉地躺了十来天才醒,从床上坐起身时,躺得浑身酸麻的人皱了皱眉,靠在瓷枕上翻了个白眼:那条龙下的手还真是重啊!
想起那时在滇莽山的场景,凝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
她那时虽然算不到天帝的心思,但天机却让她知晓那些仙尊会为了自己门下的弟子对天帝动怒,并且只要有一位动怒,天帝都会暂停天责。她赌的便是总有一名仙尊会被她的琴声惊动,看到滇莽山的场景后对天帝动怒。
而魔龙虽然强势,却也有着它的死穴,倘若她赌对了,天帝就会助手他们的封印,将魔龙彻底封印。倘若没赌对,八门金锁的杀阵也能困住魔龙一时,让其他四人有退逃的机会。
天机如棋盘,步步为营是她一贯的风格。
长舒一口气,凝烟麻利地翻身下床,脚在踩上地面的那一刻还是软了一下,让她不满地“啧”了一声。洗漱,束发,一切都与从前在北宸仙山上的日子没有区别。
打理好了自己,推门的时候几片白色的花瓣却飘落到凝烟脚下。少女俯身捡起花瓣,有些愣怔地看向那棵花树下站着的仙人。
她没见过几次那棵花树开花的模样,更是少见那个人出现在南厢房,少有的几次相处里他对她也都是淡淡的,所以乍一见他她便像回到了年幼的时候,满心只剩下了尊敬与惶恐。
虽然他也对她表现出过温柔的一面,只是那是在他醉酒的情况下,那种温柔当不得真。
花树极力展示着自己的芳华,纯钧伸手折了一朵,仔细打量着花朵上氤氲的仙泽,突然回身对着轻手轻脚地往外走的人说:“过来。”
凝烟被他叫的猝不及防,直接吓得在原地蹦了起来,纯钧见她那惶恐的举措,嘴角微微扬起了些许,却在她看向他时又收回了笑意。
“你伤势并未好全,就别再去下界了。”纯钧说得平静,好像无所谓她到底能不能答应不去下界,实际上一颗心早已成了被猫抓过的毛线球,乱做了一团。
她与他的性格有时那么相近,以至于他根本不能揣测她的心思,何况她对他还有着那么强烈的敬畏,于是连稍微的靠近对他而言都成了奢望。
唯一一次的接近靠的都是醉酒。
纯钧看着少女模样的仙人,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到底该在她幼时便在意她一些的吗?
曾经清冷的仙人不知感情,看有仙人对自己一手教养的孩子动了心,却被那孩子依旧敬而远之,于是抓心挠肝,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他从前不明白那些人的思想,只觉得荒唐,如今这种滋味,他总算也明白了。
只是明白了,也得不到那孩子一夕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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