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息从掌心中蔓延开去,几个少年仙人面色凝重地修理着城中被破坏的灵脉——处州府城被天责选为鬼都入口之一,有着一条极其诡异的灵脉,而这条灵脉在那鬼王方才攻击时破碎,四溢着压抑生灵生气的灵气。
他们几人都是这一辈化神境的年轻弟子,读过的仙法史书众多,因此有关天责的种种他们了解的都十分清楚,天责对于下界的意味他们也明白的很。
“疯了吧!”一名仙人摇着头,连声感慨:“为了一个大能的陨落便要降下天责,这天帝可真是昏了头了!”
“天责无端,这人世怕是又要乱上一阵了。”凝烟回头看了眼那群抱成一团的百姓,眼里流露出不忍之情。
“走吧,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最开始与凝烟说过话的北宸弟子开了口,虽然开口在说话,眼里却满是阴霾。
几个仙人对视一眼,拜别彼此后便向着不同的方向奔去,只有凝烟和那位北宸的弟子留了下来。
“师兄可是觉得处州天责不应如此简单便被解决?”看那位师兄沉思了近半柱香的时间后,凝烟终于开口打断了他的思考。
“师妹也这样觉得?”那名弟子听了凝烟的话,黯淡的眉眼顷刻亮了起来,闪着光看向凝烟。
“是。”凝烟点点头:“只是还不能确定这场天责是否真如我所想的一般。”
那弟子激动地往凝烟肩上杵了一拳:“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凝烟笑着揉了揉被他捶过的肩膀,暗暗叫了声痛,那位师兄见状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憨笑道:“不好意思啊师妹,刚刚有些激动了。”
“无碍。”凝烟无奈地勾了勾唇角:“方才修复灵脉时察觉到那灵脉有几分不寻常,我已经施了禁制在灵脉端处,但凡风吹草动便会传讯各位道友,短时间里我们还能去处理其他地区的邪灵。”
“好!”那位师兄点了点头,正要结阵离开,却又像是想起来了些什么一样问凝烟:“话说回来,师妹下一步去哪儿?”
“师兄不至于需要我同行吧?”凝烟朝着他蔫坏地笑了笑,语气里带了几分难得的俏皮。
她那师兄笑着摆手,笑骂道:“小丫头片子!是我那师父让我见了你问的!”
凝烟掐了掐手指,从容道:“函关柳市近日有邪祟作乱,我打算去看看是否与其他几处的天责相关,那柳市又有一位方士先前祈愿,必须得去一趟。”
“好,有消息便先行通知我们几个。”
“好。”
城墙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几位仙尊看着地上纷纷离开的小辈,不由得舒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来。
雾隐看向纯钧,见他正看着地上互相拜别的两个人,带着点羡慕的意思笑道:“纯钧,你这弟子日后飞升可真是指日可待!”
纯钧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弟子与那个不认识的小辈交谈,看起来还相谈甚欢。回想起她面对自己时礼貌又拘谨的模样,纯钧忍不住心下一阵难受。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徒弟也到了该找道侣的年纪了,别让人一直修炼下去忘了终生大事。”雾隐捋着山羊胡,一边劝导纯钧,一边满意地看着地上的女孩。
这小姑娘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当初还是个小小的肉团,如今已成为无人见之不心动的孤桐仙子,就连纯钧这冷面冷清的人见了她,也能流露出些许的感情。
纯钧听了他的话却愣住了,慌乱之情泛上心头——他一直都觉得她会长久留在他身边,拘谨又恭敬地叫他师父,向他学习法术。可现在仔细看来,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寻常修者她自然不会看上,可刚才那个弟子……
他们聊得很开心,那种她脸上的笑容,是与他待在一起时从来没有的。
越想越慌,也越想越急,纯钧不知自己到底出于什么情绪,径直告别两位老友就回到了北宸。南厢房空无一人,那棵花树感应到他的仙息又绽放了花骨朵儿,但是这次还是没有人欣赏它刻意的美。
纯钧走进了南厢房,熟门熟路地从床榻下拉出一把断琴,琴身上有被烧焦的痕迹,断裂的琴弦好像在诉说着一件痛苦的往事。纯钧轻轻地拂去琴上的尘灰,不嫌脏地抱住琴:
你不会像我想的那样丢下我的,对吧?
纯钧看着断琴,想起当初她躺在他怀里血淋淋的模样,不由得苦笑出声:“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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