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烟是寅时初被通灵阵里的吵闹声惊醒的,被打搅了清梦的人带着几分不快,进了通灵阵就被下界历练时交往的一个小仙的神识给抱了个满怀:“小烟儿!”
“琳琅?”凝烟被她这一下给抱懵了,一边试着推开琳琅,一边疑惑地发问:“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拉我进阵?”
“滇莽山出事了!”琳琅的神识扯着凝烟,脸色煞白,一看便是被吓得不轻。
凝烟皱了皱眉:“你慢慢说,把事情说清楚。”
琳琅知道她这是要处理的意思,立刻一五一十将滇莽山最近发生的事给说了出来。
滇莽山原是修仙界九山中的一个奇葩,那里的修仙者大多以炼蛊为修炼,对蛊虫控制能力越强,在滇莽山中的地位越高。而滇莽山的坐镇者是一位对蛊虫控制能力极强的女子,其修为高低无人知晓,只知道她在飞升前是一位苗人,因此凝烟这一辈都叫那位女子苗姑姑。
滇莽山最靠近妖界,苗姑姑坐镇之前滇莽山的人总要与闯入山中的妖兽苦苦缠斗,死伤极为惨重。苗姑姑怜悯滇莽山百姓,便以毒虫所炼雾瘴隔绝妖人交界处,保得滇莽两百多年的太平。
但是苗姑姑早年经历了一件事,她不肯将发生了什么同别人讲,那件事又让她变得有些疯迷,平常不炼蛊也不修道的时候经常会高声笑着与漫天的蛊虫一起作舞,要不就埋伏在山间林子里,吓唬那些修仙者。滇莽山的人不知道她受了什么刺激,只是对她敬而远之,日子久了,苗姑姑就变成了滇莽山普通人心里一个有些疯魔的神仙。
可就在几日前,昆仑仙派的弟子前往滇莽山历练,苗姑姑那日突然正常了,拉着他们要同他们谈天,可几个人谈了不久,一阵毒气雾瘴就笼罩了整个滇莽山,外边的人没法破开雾瘴进去,里边的人也出不来。昆仑历练的弟子都急得同什么似的,却因为修为不够没法通灵昆仑的几位仙尊,只能拉她进阵。
凝烟听了琳琅的话,微微拧起眉头,她有预感,苗姑姑反常的行为和滇莽山突起的毒瘴之间必有联系,而这件事与多年前使得苗姑姑疯癫的原因有关。
琳琅看她锁眉,只当她不乐意,于是扯着她的手哀求:“小烟儿,帮帮忙吧!那雾瘴我们用了各种法子都破不开!只能和你来求助了!”
“等着,马上。”凝烟淡淡地答复,退出通灵阵就是一通快速的洗漱,扎了个简便的马尾就离开了南厢房。
来天权宫叫凝烟起床的弟子才推开门,凝烟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那弟子赶紧行礼,恭恭敬敬地说:“师姐,纯钧仙尊昨日出关,正在璇玑宫等您……”
凝烟脚下的步子匆忙——仙山为保持弟子礼仪,规定了不得使用例如御剑之类的代步方式,想要快点去往滇莽山,她只有赶紧离开仙山。因此师弟这一番话她并不听得十分明朗,依稀听了几个字就打断他:“替我贺喜。”随即便和阵风一般冲出天权宫,直直地去向山门方向。
那名弟子看着这位师姐离去的背影,想起纯钧仙尊那副“请不到你师姐你就等着吧”的眼神,没忍住打了个寒噤——
师姐啊,你可真是不给你师弟留条生路!
战战兢兢地回了璇玑宫,苍梧子正和一位白衣散发的仙人谈天,虽说大部分时间都是苍梧子在说话,可也看得出两人相谈甚欢。
那名弟子踟蹰片刻,不知是否该打搅这和谐的气氛,苍梧子却在此时发现了他,看他没将凝烟带来,笑着调侃道:“纯钧啊,我说你出关可真是迟了,你那徒儿又下界了!”
纯钧转过头,清冷冷的眼神吓得那名弟子立马跪了下来,大声解释:“孤桐师姐走得急,徒儿无能,不知晓师姐是要去向下界何处!”
“嗳呦!”苍梧子拍了拍纯钧的肩:“把你那眼神收收,那时候吓哭了你那徒儿不够还想来吓我的徒儿是吧?”
转过头来的仙尊却低垂了眉眼,眉眼间带了些孩子气的委屈,修长的手指无措地摸了摸茶碗,黯然地饮口茶,只一刻面色就又恢复了正常。苍梧子自然没注意到他一瞬间的情绪变化,只顾着与他说他闭关后山上发生过的事,一张健谈的嘴上下翻飞,若是凝烟此时在,就会明白昨日那位健谈的师兄是学的谁了。
纯钧看着苍梧子,手指却悄悄在桌下捏出一个诀,片刻后就轻叹了一口气:他忘了,她身上没有他的感应封。
“又忘了啊。”仙人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叹息道。
而此刻用缩地千里阵赶到滇莽山的凝烟打了个哆嗦:怎么感觉被人惦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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