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永远是那样明亮,地上的花草永远是那样茂盛,从不凋零,也从不生长。
仿佛这一切就是一个定格的瞬间似的,连虫子都在每天的固定时间出来走过场一样转两圈,每天都还那么忙碌。
鸟总是定时鸣叫,嗷嗷待哺的鸟雏依旧嗷嗷待哺,不会再长大。成鸟们依然慈爱的哺育着只吃不长的鸟儿,也从来不排泄。
仿佛这就是一个循环。
李夕刚来的时候还感到美好和希望,看清之后吓得不轻,再后来就习惯了。
他们神之营的那位帝王,似乎很执着于这一瞬间的美好。
神帝的心思就轮不到他们这些打下手的人去操心了。
穿过完美得荒谬的希望之园,李夕走路带着风声,不多时便走到了一个水池边。
水池中央是一个没有与岸边有任何连接的六面亭,很好看,但依然诡异。
李夕直接穿过书丛走到水边,朝着空无一人的亭子下跪行礼:“大人。”
“起吧起吧。”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话说你为什么老不对着我行礼。”
李夕:“……您没现身。”
神帝:“……”
神帝磕了一下,挥手现身,正好站在李夕后面。
李夕起身回头,又点点头致意。
神帝样貌不过二十一二岁的青年才俊,长相清秀,神态却自带有一些凌厉。总的说,就是——
如同一个饱经沧桑的少年人,生生不息,顽强傲骨。
但是神帝已经两千多岁了。
神帝见李夕看着他有点沉默,摸摸脸笑了一下:“一直没换皮,你是不是有点看着烦啊。”
李夕摇摇头。
神帝也不在乎,抖抖袖子往亭子上走去,踩在水面上如履平地,不忘回头朝李夕招招手。
李夕也跟了上去。
神帝坐下,也示意李夕坐。他思索了一会儿,与李夕平视。
“有点闷,找你说说话,顺便交代你个事。”
李夕眉头松了松,他还以为这么十万火急的叫他是有什么老要紧的事。不过想来这也是神帝一贯的风格。
“大人,下次能别让那个傻逼传话了吗。”
“你说二百五啊,”神帝笑了,“他非要邀功啊我有什么办法。”
“……”李夕似乎嘴角抽搐了一下,“我每次听到他的声音总忍不住想揍人。”
神帝听了笑得合不拢嘴,弯着腰哈哈哈哈。
好一会儿他缓过来,不经意的说道:“话说,你小时候没少被白铃揍吧。”
李夕愣了愣,低下头:“是啊。”
神帝看他愣神,轻轻一笑,淡淡说:“我当年可也是没少揍他。”
李夕低着头,他知道神帝口中的“他”是神帝的恋人。
只是神帝从未道明过那位伊人的性别和样子,就像李夕从未跟别人说过多少白铃的信息一样。
恐怕是只想独自收藏吧,李夕默默的理解了。那些安静岁月,独自守着也是一种美好。
神帝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转头说:“我是断袖。”
李夕瞳孔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神帝看着他有点惊愕:“你没觉得……恶心吗。”
“断袖的不合理只是世俗的一面之词,我不觉得爱有什么恶心的。”
“同样都是爱,断袖更有冲破束缚的勇气和能力,怕是比平常的人更加情深吧。”
神帝听着,笑了:“我真的没看错人。”
“话说,你还不谈恋爱吗。二十岁的年龄,在现代人里是该弄点情情爱爱了。”神帝挑眉,“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介绍?我认识很多好看的女孩子噢。”
“别。大人,您谈您的,别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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