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交界处,镜花辞。
这里漫山皆是彼岸,天空永恒的固定在黄昏时刻,此刻它如醉了酒一般绯红似血,衬得整个山野多了几分妩媚,而天边的落日也在无声的诉说着忧序。
花海的中央有一棵挺立着的结缘树,树上挂满了纵横交织着的红线,树下吊着一个被微风轻轻吹起的秋千,而在它们的旁边有一间竹屋,隐约间还看到有一个白衣少年正在酌水浇花。
那该是萧凌的家了吧。齐轻云心想着。
“这是彼岸?”他倾身蹲下,轻轻的抚摸着殷红的花瓣,微风吹动了他的长发,它无声的绕上了花枝。一场莫名而来的风,却引得萧凌有一瞬的愣神。
“嗯,这是自冥界忘川蔓延而来的彼岸。”萧凌微低着头,看向这片花海答道。
从前他不觉得这花海有多惊艳,可今日却莫名的觉得这花很美,而被它衬托的人更美,美得有些醉人。
此时,远方那个浇花的白衣少年似是发现了他们的存在,远远的便激动地向他们吼道:
“行者大人!您交给我的事务我完成了!”说完就激动的朝着他们的方向极速奔来。
正在赏花的齐轻云在听到‘行者大人’这四个字后,手指微微一顿,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随即抬起头来再次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萧凌。
玄衣、执伞、铃铛,好吧这么明显的物品摆在了他的眼前,他竟没有察觉出一丝不对劲,虽说他刚看到萧凌那挥手便将云阳伞化作乘骑的本事,就知道他的身份必定不凡,却也不曾料到会不凡到这种程度。
自誉聪明的齐轻云有些苦笑的摇摇头道:
“行者大人,好功夫。”
萧凌合了伞,将它收入眉间,随后抬眼看向齐轻云。这话他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他是在说自己的身手好,还是欺瞒他人的本事好。
“我不曾瞒过你”
齐轻云思考了一会儿,好似还真是,他从不曾隐藏过,只是自己没有察觉到,所以不曾问过罢了。
齐轻云笑了笑,心道自己也算是幸运,阴差阳错的遇到了他找了许久的执行者,这大概就是世人口中所说的缘分吧。
他起身同萧凌站立,一同看着那个奔来的白衣少年。
不知为何,齐轻云在同白衣少年对视的一瞬间,他从那少年的眼里看到了一抹灼热,虽说只有一瞬间,但这种目光……他只在他的追求者眼里看到过。
“这是大人的客人?我叫柳夜郎!”少年有些激动的向齐轻云介绍着自己。
齐轻云见他没有多古怪的地方,也就没有过多怀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齐轻云”
不知怎得,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感觉到了自己体内出现两股莫名的力量,这两股力量相互矛盾,引得他有些难受。
一股力量告诉他,这个柳夜郎很危险,不可以靠近,伴随着而来的,还有心里出现的不安和恐惧;一股力量却叫嚣着告诉他要不顾一切的靠近这个柳夜郎。
这种感觉很不好,他不经微皱了眉,轻呼了一口气,想尝试着将这股不安压下去。
这一举动,并没有逃过在一旁一直注意着他的萧凌察,觉出了他的不适,他抓住了齐轻云的手,声音有些急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萧凌面色不虞的皱着眉,垂眼看着他,他对齐轻云的情感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去形容,但自他二人见面的那一刻起,他的心灵深处就有个声音告诉他:要保护好他,不能让他受伤,不能让他难受。
况且……他也不希望齐轻云受伤和难受,因为若是真的出现了这种状况,他的心会莫名其妙的一抽一抽的疼……就像现在这样。
萧凌的担心慌乱,使他错过了柳夜郎在那一瞬出现的窃喜之笑。
同一时间,在那双看起来就赋有力量的手抓住齐轻云的一瞬间,齐轻云就感觉到自身体里发出的那两股声音,以及不好的感觉就消散了。
许久他回过神来后,习惯性的笑了笑,玩笑般对着萧凌挑逗道:“行者大人,你莫不是我的灵丹妙药吧,一治一个准。”
萧凌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只是倔强的且不容反抗的再次问道:“你有哪里难受?还是受了伤?”
齐轻云轻轻摇了摇头,刚挣脱开那双手的束缚,那种感觉又自他的脑中传来,心脏像是被万针插入般疼痛。
好在不信任他的萧凌早有防备,这次竟直接把他拥入怀里,双手附在齐轻云的双肩,不让他动弹。
“这叫没事?”萧凌的语气不再是以往的平静,从中他竟能感受到一丝愠怒。
在他们身后看完了整个过程的两个少年默默地对视了一眼。
须时,白昼忽然露出了一个坏笑,快步跑到了萧凌身侧,面露担忧而又着急的说道。
“大人您先把主人抱上塌吧!这受了伤还在外面吹风容易着了风寒啊!”
听完这话后,萧凌咪着眼睛,看了一眼白昼,随后竟然当真一个环抱将齐轻云抱起,几个踏步,踩着交织着花香的微风直入主卧。。。
“……”齐轻云有些蒙。
功成名就的两个少年再次对视,极夜对着白昼竖了一个大拇指。而白昼高傲的抬了抬头,双手插在腰间,仿佛在说:我厉害吧!学着点!
极夜点点头,表示学到了学到了。
两个少年交流了一番,便同柳夜郎一同进了屋内。于是,萧凌的房间外就这么站了三位挺立的少年。
“大人的寝室外人不能进,咱站这儿多少有些可怜了。”极夜倚着纱窗面带苦像。
“极夜,你都不担心客人出事的吗?”柳夜郎语气微惊。
少年摆出一副看淡世事的表情道:“有大人在呢,慌什么”
然而心里却在好笑道:主人可是天道的继承人,要是这么容易出事,那还是天继?
“对的对的,我觉得大人就是自己出事也不会让主人出一点事的!”许是觉得极夜说的非常对,白昼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白昼你也是!怎么刚直接让大人将客人抱进寝室了!待大人回过神来,你指定被罚!”柳夜郎好笑的看着他们,然而心里想的,却又是该如何杀死萧凌。
他恨恨地咬了咬后槽牙。萧凌,你怎么总是坏我好事,种下的情蛊竟然被你遏制了下去!但,齐哥哥是我的猎物,上一世你得不到的,这一世你同样得不到!与我争,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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